毕竟倘若她站在北堂天漠的立场上,大许也会如此吧。
他有他的难处不假,但是她也有她的坚持,要她跟做错事的周云霓道歉,无异于天方夜谭。
什么事情该忍什么事情不该忍她还是知道的,且周云霓昨日的举动之于她来说更是不能忍,否则只会让她蹬鼻子上脸。
特别是那个吴妈,自恃曾是郡主的奶妈便在府里横行,早就让府里的下人暗下叫苦了,昨日那般跟北堂雪说话,分明就是没拿她这个秀当回事儿,不给她点教训只怕日后气焰更嚣张。
不管从主观还是客观上来说,北堂雪都觉得昨天的事她没做错什么。
可这些事同北堂天漠确实没半点关系,他总是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周云霓真的搬出府吧?
当然她是不是会真的搬出去就另当别论了。
可当时她的心境确实是委屈的紧了,才有了那么冲动的举动。
如今想来确实是有几分后悔为了周云霓这样的人跟自己的家人置气,实在不值当。
越想越是这么一个理儿,反正昨日打也打了,气也出了,跟北堂天漠道个歉又没什么。
周云霓在北堂天漠的安慰下,勉强同意了原谅北堂雪,并未搬出府去。
所以北堂雪到了饭厅的时候,便像往常一样,看到她占着之前自己的位置,跟北堂天漠亲昵的说着话。
北堂雪心下冷笑了一声,见她朝着自己望来。毫无掩饰的丢给她一个厌恶的眼神,径直坐到了北堂烨身旁。
周云霓被她那一眼瞪的心下有气,可又不好当着北堂天漠的面发作,便忍了下来。
北堂天漠自然瞧见了北堂雪肿着的一双眼,不由地觉得昨晚确实是让她受委屈了。
“阿雪,吃完饭去我书房一趟。”
北堂雪以为北堂天漠要跟她“算账”了,悻悻然的应下,反正就算北堂天漠不跟她“算账”,她也是要去道歉的。
北堂烨昨日回来便去了花厅,父子二人合计着太子的事情。北堂天漠也就未跟他提起北堂雪的事情,他出了花厅后便径直回了院子休息,所以倒是也没听到什么风声。
见北堂雪红肿着一双眼。关切的问道:“眼睛怎么肿了,昨晚没睡好?”
北堂雪垂首点了点头。
用罢了早膳,北堂雪乖乖的跟在北堂天漠后头去了书房。
丫鬟沏了茶后,在北堂天漠的示意下出了书房。
北堂雪忽然察觉,自从周云霓来了之后。她就从未跟北堂天漠这样安静的独处着,喝喝茶了。
“爹,好久都没同您一起喝茶了。”北堂雪捧起茶盏,感叹着。
北堂天漠被她这句突然的话一提醒,想了一想似乎真的是有些时间了,以为她是埋怨。叹了一口气道:“可是觉得爹不疼你了?”
北堂雪还以为他要训斥自己,冷不防被他这慈爱的口气一问,只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她确实有那么一瞬间的这样想的。但是也只是那么一瞬间,北堂天漠对她的宠爱,她哪里会不清楚是谁也抢不走的,包括周云霓。
可明白归明白,说不在意他对周云霓的纵容视而不见。那是假的。
“没有,我明白爹也有自己的难处。只是,只是昨晚一时气过了头,才那般的不管不顾。”北堂雪声音有些低,却还是字字清晰,“现如今我已经知道错了。”
北堂天漠听她认错服软,愈加觉得昨晚自己的做法不称,毕竟北堂雪纵然比之前明白事理,但还只是个孩子,哪里会是什么委屈都忍得下。
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昨晚的事爹也有错换做别人也就罢了,可独独是云霓,你姑母千叮嘱要照顾好她,她若真的搬出去住,孤零零的一个人,咱们怎对得起你姑母的在天之灵。”
北堂雪点了点头,想起那个烈性的巾帼女子,心下也有些感触,“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今日认的错儿,可不是跟她认得,而是跟您认的。. ”
顿了顿又道:“先前她对我使得小绊子,我可不信您不知道。我也都忍了,可她昨日跑去我院中打骂我的丫鬟,还冤枉她偷东西实在是太过分!”
北堂天漠听她这带些孩子气的口气,呵呵笑了两声,“爹都知道。你昨日不也是出了气吗,云霓其实本性不坏,就是性子不好,喜争好斗,昨日里吃了亏应也多少长了记性,一时半刻应也不会如何了。”
后又揉了揉她的脑袋,“爹心知你不喜她同她合不来,也不勉强你跟她走的多近,只要别起太大争执,一年半载之后你也就是别人家的人咯,哪里还有什么机会跟她共处的。”
北堂雪听前半部分还想称赞他一句善解人意,不曾想下半句就转到了这上面,脸色微微一红,“爹,什么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女儿这一辈子都是北堂家的人,嫁人了也是!”
北堂天漠被她逗笑,笑了几声,“好好好,永远是咱们北堂家的人!”
北堂雪不想将话题搁在自己的亲事上头,嘿嘿笑了两声,转到了北堂烨那头,“爹,您对璐璐印象如何啊?”
璐璐也前前后后见了北堂天漠几回,北堂烨自然也没瞒着心思,便托了北堂雪得空帮他打探一番消息问问北堂天漠的意思,正好今日得了机会,便问了出来。
至于璐璐是林希渭的女儿这事儿却被他瞒了下来,想着日后再同北堂天漠说,怕他因此而影响了对璐璐的看法,只说是北堂雪救命恩人的女儿,其余的一概未提。
北堂天漠脸色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