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雪对他印象差到不能再差,成日里就知道捉弄调戏与她,让她防不胜防,一皱眉:“你何时过来的?”
“你想事情太入神,我来了半晌了。”
北堂雪不置可否,淡淡扫了他一眼,起了身同他错开一个位置的距离。
明景山轻笑了一声,“这么怕我?也没见你对谁这么防备过。”
北堂雪看也不看他,“怪只怪明公子举止太异于常人,让我实在没办法拿对待正常人的方式对待你。”
“哦?这么一说,我在你心中的地位也非常人能比的了?”
北堂雪扯开一个假笑,“厚脸皮和曲解语义的能耐确实非常人能比。”
明景山像是没听懂她的意思一样,“总之我在你心中是不同的。”见北堂雪想要开口又抢在前面道:“许,别想不承认”
北堂雪只觉无语,“我没想不承认,我只是想说西街街头的叫花子爷爷,在我心中也是不同的。”
明景山一愣,随即失笑,摸了摸鼻子,“我在你这里可是一回好也没讨得过,你就不能让我占一回上风,非得此般伤我的心不可?”
北堂雪嗤笑一声,不愿意再搭理他。
半晌静默。
明景山眼神渐黯,大许是酒的后劲起了作用,一双黑眸略带醉意,却愈加让人不敢直视,多看一眼只怕便会陷了进去。
忽而出声:“你现在好不好?”
北堂雪被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给问住,却还是习惯的对他没好气,“好得很,不劳明公子记挂。”
“真的好吗?”
北堂雪这才转眼望去他,但见他视线正定在自己身上,被那双或人心神的眸子摄住,眸光隐隐带着期盼,神情比任何时候都不安,让她不由怔住这样的明景山,她从没见过。
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明景山见她不语,声音更低,微微皱眉:“真的好吗?别骗我。”
“我,我很好。”北堂雪猛然转回了头,不敢再望向他。
只觉得明景山不胜酒力,喝点酒整个人都变了,倒不如他平日里的无礼和轻佻让她觉得好应付,而不是现在如此。认真。
明景山恍然垂眸,嘴角溢出苦笑她很好,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只是他还抱有一丝幻想,只要她一句不好,他就有理由将她从那个人身边带走。
可是,她说她很好。
又是静默。
又是一阵风袭来,惊了一池的莲叶,簌簌发响,打破了寂静的氛围。
北堂雪觉得异常别扭,半晌道:“你醉了,回府歇息吧。”
明景山将视线望进泉中朦胧的白汽里,声音听不出情绪,“我真的醉了。”
“合浔,去告诉妈妈,今晚我约了兵部侍郎霍大人,其余的人一概不见。”
对镜梳妆的午爰在额间点上一粒朱砂,整张脸显得妖媚无比。
信手拿起那张密信,简简单单几语:霍隆,为人狡诈,阴险,多疑,好色,尤喜女子额间点砂,着红衣。
将信放到烛火之上,即刻成灰。
合浔没有多说,只在香炉里多加了一粒颜色嫣红的香丸。
午爰并未去换红衣,做的太过,反倒引他疑心。
霍隆准时而至,一身深蓝锦衣,身姿魁梧,浓眉大眼,黑密的胡须,竟是一副土匪头子的模样。
午爰大感意外。
若不是她们提起收集了他的信息,只怕他这一副傻大汉的模样就要将她蒙骗过去了,以为是个好糊弄的主儿,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一双略带呆气的眼,待触到珠帘后朦胧的丽影之后,即刻散发出一种好色之徒见到女人之时特有的光彩。
午爰的名气他听了多回,却一直没有机会一见,极不容易才得到这个契机,焉有心不痒的道理。
却不知,这个契机,午爰等的比他还要久。
“霍大人既然来了,为何站在帘外?”
霍隆等的就是这句话,若不是怕吓到娇弱的美人儿,只怕他第一时间就冲进去了。
每个进过这间房的男人,都这么说。
“霍大人也的确是英姿不凡。”午爰弯腰替他斟酒。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
却见霍隆自头上拔下冠发的银钗,在酒杯中轻轻一点,才又收了回去。绾在头顶。
午爰眼神一闪果然多疑,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试毒。
黯淡垂眸,“霍大人这是信不过奴家么?”
霍屡忙摆手:“绝无此事!只为保万无一失罢了。”
见美人依旧神伤,暗暗骂了自己一句多事,在这清楼里哪里可能有什么差池。忙地伸手拍了拍午爰的香肩,“爰爰姑娘善解人意。应当是能理解的对不对?”
声音带着诱哄,可配着一副粗嗓音就让人觉得做作的起鸡皮疙瘩。
午爰垂眸掩去厌恶的神色,不着痕迹的移开那只咸猪手,不依不饶的道:“那大人自罚三杯。”
霍隆一听连连点头,能让美人消气,别说三杯,三十杯也没问题!
“好好好!我自罚三杯!”
两刻钟过去,一壶酒没了影儿,待合浔送来第二壶酒的时候,霍隆习惯性的又要拔钗。
没有这幻魂露配合,那幻魂香还有何用!
午爰心下一晃,是没料到他半醉的情况下还能有此警惕性,一把握住他的手,嗔怪的道:“大人,您再如此,可不是三杯酒就能轻易绕了您的!”
声音娇媚入骨,觉察到手背上那滑腻的一只玉手,霍隆眼神渐渐迷离起来,挪了挪位置,一把将人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