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荣琴笑着摇头:“坐着轿子来的有什么可累的近来****闷在府里倒是想活动活动,今个儿外头很暖和,不是还要去寺里烧香的麽,还是早些动身吧。”
净葭掩嘴一笑,“少奶奶近来可是一直念叨着上香拜菩萨的事儿呢。”
北堂雪本是顾及她累着,如今听她这么说自然也不耽搁,带上堆心四人便出了府。
说是日头好,毕竟还是正月里的天气,寒意还很重,几人坐在轿子里久了不动弹便觉有些发冷。
北堂雪搓了搓手,抬手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看,笑道:“往城门处去的人还真不少呢!”
多数都是信着传说,要去城门“摸门钉”求子的,穿着朴素,三五成群的妇人说说笑笑的,将手抄在袖子里,头上裹着头巾,一开口便呵出一大口热气,路上行人济济,倒也一副热闹景象。
堆心也歪着头往外瞧,嬉笑着道,“定都是去摸门钉求子的吧,若****这样摸,城门都要被摸出洞来了!”
北堂雪笑着一拍她的脑袋,“就知道胡说,城门有那么不结实么?”
周荣琴一听求子二字脸色便一红,却是满心的欢喜,“应是快到了吧?”
北堂雪探头望前看了看,“嗯,要不了多大会儿了。”
大许是来的较早,乘马车又比徒步的人要快上许多,此刻城门处还没几个人,只两个守门的新兵一脸肃穆的立在城门前。
掀开马车帘大致的扫了几眼,见只是几个穿戴上乘的女眷,便放了行。
几人在城门外下了马车。
气势恢宏的两扇巨门静落在两侧,每扇门镶着九排婴儿拳头大的浮沤钉,一排九个,总共九九八十一颗,钉上是去年除夕新刷的一层朱红漆,在阳光下闪着点点红光。
周荣琴被净葭扶着走近,笑着闭了眼,朝着那一颗颗朱红门钉缓缓伸出手去。
心中虔诚的默念了几句,手下落定。
周荣琴笑意一顿,睁开双眼,便见那白皙的一只纤手却是恰巧落在了两颗红钉之间。
北堂雪见她脸色微白,忙笑着安慰道:“这应是只对未孕之人才灵验的,嫂子你如今已有了身孕,说来应是做不得准的。”
周荣琴一扯嘴角,笑得有些勉强,“也是。”
北堂雪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这古代重男轻女之风如此凝重,也怪不得周荣琴介怀,刘家人丁稀薄,若是此次一举得男,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不是还要赶着去烧香吗,这里风有些大,咱们还是快上马车吧!”北堂雪上前挽起周荣琴的一只胳膊,安慰似的拍了拍她冰凉的手。
周荣琴这才回神,随她一起上了马车。
净葭跟在她身后,微微一叹气。
周荣琴心中信奉神佛之念甚重,不管净葭如何劝说,都坚持要去龙华寺为腹中胎儿祈福。
龙华寺只能徒步而行,净葭的担忧不无道理。
每走一会儿北堂雪便要求歇一歇,就是怕出什么岔子。
周荣琴心下感动她的贴心,虽是心思急切,但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便配合着北堂雪。
依照这种速度,待行到龙华寺前之时,已是到了午时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城门开始渐渐热闹了起来,出城游玩的人群,进城贩卖的小商贩,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缓缓行来,被城门守兵拦下。
驱车的车夫勒住了马,士兵上前一掀车帘,看清里头的情形之后,脸上现出惊滞之色。
只见车内坐着三名衣着褴褛,相貌粗鄙的男子,个个都是凶神恶煞的模样,见身着官服的守兵看了过来,垂下了头。
且三人中间还坐着一位娇弱女子,相貌平平不惹人注意,一双眼睛却是碧绿色,在卫国猛然一见,确实奇异的很。
守兵回过神,犹豫了一会儿道:“这位姑娘可需要帮忙?”
这样几个人呆在一起,总叫他觉得对这姑娘十分不利,且这几名与乞丐无异的男子一看绝非良善之辈。
碧眼女子轻轻摇头,“这几位乃是家兄,我们兄妹几人要出城回乡下,多谢官爷好意了。”
守兵在心底疑惑了一番,但毕竟当事人都这么说了,他总不好再多管闲事,便放下了马车帘,将人放了行。
马车在龙华寺山脚下停住。
其中一名男子道:“不是说有发财的好事吗?带我们哥几个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干什么?”
“就是,你个臭娘们儿该不是耍我们玩呢吧!”
几人皆是沉不住气的主儿,眼下得见来到了山脚下,想到可能是被耍,便口气越发不善了起来,又见这女子没有开口的意思,更觉心中不快。
为首的男子一皱眉,喝道:“给你脸还不要了,你真当老子是好耍的啊!”
话落。大力的扬起了手。
“啊!”男子尖叫的声音响起,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女子。
觉得被握住的手腕下一刻就要被捏碎了一般的疼,“放开我!”
“大哥!”另外两名男子也被惊住,伸手便要扯开女子的手,却见她手下一转,那魁梧的男子竟在狭隘的马车中转了半圈,砸在了他们二人的身上。
一阵惨叫声不断。
“走!”为首的男子爬了起来,握住疼痛不已的手腕,急慌慌的便要下马车。
他们几个根本不是这女子的对手,他们这种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亡命之徒,时刻都知道保命才是首位。
“站住。”女子冷冽的声音在几人背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