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婵惊得小脸惨白。
韩拓放开她,披衣下床,走出门去。
垂花门外,两个侍卫正一左一右抓着个小丫鬟。
“就是她?”韩拓冷着脸道,“人不大胆子到挺大。”
话说,被元和帝展现父爱送来,又被韩拓避之不及的放进偏远院落里的两个秀女,皆是二八年华,当然不可能甘心如此一世。
其中一名唤作林氏的,仗着家中经商,银两丰足,没少施展手段拢络王府中下人,想法设法打听靖王的行踪,只为寻找机会制造偶遇,好讨得靖王欢心,从此才算真正飞上枝头。
她房中的丫鬟也不是第一次偷溜至三恪堂,从前自然都叫侍卫挡了去。
但韩拓得知后,另有想法。
他早就不耐烦在自家院子里摆着这么两个人,可是长者赐,不能辞,何况他的长者是皇帝,那情况便更不同。
唯有寻出对方错处,尤其是大错,才好将人打发了去。
于是,韩拓便命徐高陆等人,下次那丫鬟再来,只需假作不知,放她进来,之后再将之擒住。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只是没想到她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选了今日此时,当真撞见不该见的。
韩拓轻声吩咐徐高陆几句,便回到室内。
是夜,那名丫鬟连同两名秀女以偷听靖王商谈军事机密的罪名被发落,从此再无人见过她们踪影。
顾婵不知院外发生何事,她用夏被把自己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
不光被韩拓……还叫人偷看了去,她简直连想死的心都有。
韩拓回来时,就见到床上一个大大的被团,轻轻颤动着,里面传出来闷闷地嘤嘤的哭声。
他打量一番,好笑地伸出手去戳了戳最圆鼓鼓的那处。
被团里哭声一窒,发出短促轻微的一声“嗯”,接着扭了扭,又往床内拱了供。
“别捂着了,天气热,当心闷坏了。”
韩拓动手去掀那被子。
顾婵死死拽住不肯放手。
韩拓以为她害羞,安抚道:“不用怕,偷看的人已经让徐高陆处置了。”
顾婵手颤了颤,把被子再往高处拽了拽。
韩拓叹气,又道:“你不是问我问题吗?把手松开我便告诉你答案。”
顾婵心里有些松动,略微犹豫,手上却还不肯放松。
韩拓俯身抱住那被团,道:“是我请父皇赐婚的,你说如果你出事了我会不会难过?”
被子终于掀开了一角,露出顾婵水汪汪的大眼睛,“王爷为什么要这样做?”
韩拓亲了亲她额角,柔声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只要有心,皇后根本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障碍。”
见顾婵眨巴着眼睛看他,韩拓又道:“现在你知道了吧。所以,你以后只要安心做我的妻子,有任何事都告诉我,任何难题任何麻烦都有我去解决。”
若说丝毫不动容,那绝对是假的。
顾婵虽然重活了一次,但归根到底两辈子加起来活过的日子也没有超过十九年,她拥有的还是少女多情的灵魂,心中对未来、对婚姻、对夫婿充满憧憬。
真的可以吗?可以全心信任韩拓依靠韩拓?
如果真的可以,不正是完全应了母亲说过的那番话。
只不过,顺序倒了过来,母亲教她尽心对待韩拓,对方自然也会如此回报。如今,韩拓已在主动示好,诚心求娶,还要做她的靠山,自然也是希望她可以真心回报。
顾婵轻轻地点了点头,没有分毫不情愿。
不过,该拒绝的事情还是得拒绝,“王爷以后不可以再像今天这样了。”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反正大婚前都不可以。”
韩拓皱眉问道:“不可以哪样?”
顾婵道:“就是刚才那样。”
“刚才哪样?”韩拓按捺不住笑意,“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
太讨厌了!
才觉得他好一点,竟然立刻又来欺负她!
这种话难道不是大家意会便罢,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刚刚做过些什么,还非得要她说个清楚明白,她可没有他那么厚的脸皮。
顾婵气坏了,霍地躺回去,重新拿被子把自己蒙住。
韩拓哈哈大笑。
笑够了,又伸出手来戳她,“起来吧,清理一下,我送你回家。”
顾婵在被子里纠结,她还没穿衣服呢,怎么起?
当着韩拓的面,掀开被子肯定不好意思,不掀倒好像她不想回家似的。
她小心翼翼地只露出头来,“王爷……王爷回避一下吧。”
“为什么?”韩拓一本正经地问道,“本王陪着你不好吗?”
顾婵真想去拧他的脸皮,看看到底是不是砌城墙的砖头做成的,怎么可以厚成这样?
为什么,难道他不懂么,刚才是谁老房子着火似的,把她剥个精.光,现在倒来问她为什么不好意思当着他揭开被子。
顾婵红着脸,避开他的问话,只道:“那……王爷可以把地上的衣服递给我吗?”
韩拓再次大笑,答应得倒十分痛快,也不再为难她,自去外间等着。
顾婵收拾妥当,才走出去。
韩拓拉她坐下,倒了一杯茶给她,“你将白桦带回去吧,往后出门都叫她随同,有她保护你我才能安心。”
有过适才那番话后,顾婵倒不再抗拒韩拓安排人给她,可白桦的情况有点尴尬,“那我要怎么跟爹娘解释呢?”
如果是旁人也就罢了,偏偏白桦是爹爹找回去的,而白桦是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