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嬷嬷被春平姑姑绑在柴房内,春平姑姑站在身旁,恶狠狠地盯着倒在地上的孙氏。
“到底是谁派你来的?谁让你这样做的……你说是不说!”春平姑姑一改平日里的和颜悦色,声色俱厉地说道。
孙氏仰头,目光阴冷,嘴角染上一抹冷嘲,“我没有做,反正就是没有做!就算是做了,我又怎会告诉你们是受何人指使?”
春平姑姑一脸越发愤怒,沉声道:“给我打!”
一旁的丫鬟闻声扬起手中的皮鞭,一遍又一遍地重重抽打孙氏。
孙氏早已遍体鳞伤,衣服裂开,很多地方都染上鲜红的血迹。她闷哼一声,目光却越发冷寒。
许是时间太久,春平姑姑也失了耐心,烦躁地说道:“你说是不说?你若是说了,指不定老夫人念你没有铸成大错,饶你一条小命,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春平跟在穆老夫人身边数十年,虽是规规矩矩,却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在她心中自是穆老夫人为重,穆家为重,只要一切伤害穆老夫人的人便如同伤害她!
孙嬷嬷原本一脸镇定,听完春平姑姑的话,奋力的挣扎,无奈双手被死死扣在身后,她高吼道:“我的命何须要她来饶了?穆家的人和宋家的人都得死!是她们害死了公主,是她们害死了小郡主,都是她们的错!流掉一个孩子算什么?终有一天你们穆家的人都会死绝……唔……噗……”
一旁的一位丫鬟闻言,猛踢春平姑姑的肚子,并大声喝道:“你个死老婆子,你再胡说。”
孙嬷嬷嘴角鲜血溢出,笑得越发猖狂。
那笑让在场所有人都瘆然。
就在众人怔愣之时,更多的鲜血从孙嬷嬷口中喷薄而出,染红了胸前大片衣裳。她不再说话,脸上的笑也僵住,忽地双目失了神采,瞬间没了呼吸。
一旁的婆子丫鬟大声吓得连连尖叫。春平姑姑也一脸恐慌,蹲下身子,颤颤地伸手摸着孙氏的鼻尖,冰凉的触感吓得她赶紧将手指缩回。
只见孙嬷嬷的脸瞬间乌青,暗红的血从七窍之中溜出,那场景甚是吓人。春平本想骂身边刚才那位不懂事的丫鬟的,可瞧见孙氏的死状,分明就是中毒而亡。
春平有些慌乱地朝玉兰斋奔去。
穆芷苓此刻正端坐在房中,努力回想到底是什么地方出现了纰漏,为何蒋氏会流产。
却在此事,穆芷苓的二等丫鬟翠柳急急忙忙从门外赶来。
之前翠柳本是在应国公做一些杂活,贴身伺候穆芷苓的仍是锦巧,前两日穆芷苓借着贝壳需要照顾的由头,将翠柳调到自己身边。
记得前世她嫁给宋璎昭之时,身边只带了锦巧。她对锦巧的身世素来同情,后又误以为她对自己情深,故而对她从未有过防备,却不料最后被锦巧算计,她竟是在自己酒食中下了慢性毒药。
不到十七的年纪便百病缠身,皆是拜锦巧所赐。
今生让她还如何相信她,让她如何还能将这样的人再用。故而这一次她必须让锦巧远离她的身边。
穆芷苓心中飞快地回想,却被翠柳的声音急急打断:“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翠柳慌慌张张地呼喊。
穆芷苓将贝壳放在圆椅上,起身淡然地问道:“何事这么慌慌张张?”
这两天的相处,发觉翠柳当真是一个没有心眼心思简单的丫鬟。
也好,这样的丫鬟待在自己身边也不至于让她还要分心去防备。
“孙氏死了……”
穆芷苓睁大双眼,身子僵住。
“刚才春平姑姑身边的丫鬟们说的,还说死得极为狼狈,七窍流血,浑身发紫。”翠柳这才缓过气来,说话也平稳了些。
穆芷苓急忙朝门外走去。
此时天色已暗,她却走得很快。
等她赶到时,孙氏被草席包裹着,被抬出柴房到隔壁的偏房之中,而张太医正躬身向穆老夫人说道:“老夫人,此人是因服毒而亡。在她指甲缝中发现了这个……”
语毕,张太医打开纯白锦绢,其间又极少的紫色的粉末。
穆芷苓闻言只觉身子有些不稳。
是她考虑太不周全了,孙氏擅毒之事她一直都知道。
只是没想到,孙氏宁愿一死……
心底虽笼上一阵怅然,却也松了口气。孙氏一死,可是说日后不必担心娘亲和她被会被下毒了?
死了也好……
即便孙氏活着,只怕也无法从她口中得出关于穆宗胜的半点消息。
这样也好,免去后顾之忧。
穆老夫人命人将孙氏埋于十里外的山沟之中。
蒋氏听闻孙氏死去,笑得合不拢嘴,可嘴里却喃喃,孙氏应该死在她的手里。
四爷回到应国公府时,已是深夜。他径直去了玉兰斋,穆老夫人显然料定他会前去,一直坐在中堂之上,神情阴沉地可怕。
借着幽暗地烛光,穆宗耀抬头看了一眼穆老夫人,躬身道:“母亲……”
穆老夫人冷声斥责道:“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穆宗耀缩了缩脖子,道:“儿子去了一趟田庄,因而回来晚了。”
他偷偷抬头,瞥了一眼穆老夫人。
“荒唐!事到如今你仍旧在骗我。你可知孙氏今日差些滑胎,你可是做到了一个丈夫的责任,你可是做到了一个父亲的责任?以前你在外面花天酒地我不管,如今你竟是越发地放肆!今后你铺子里和田庄的事情我会老三媳妇着手帮衬着你,若是有让你晚上不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