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皇后神情严肃地凝视着太子,不悦地皱了皱眉头。
只是片刻时间,太子便恢复了平静。
他强装镇定地整了整衣袖,只是额间有密密的汗珠溢出。
他抬眼看向郑皇后,嘴角僵硬地扯出一抹笑来,“母后,您……”
宋璎恪刚说话,便被郑皇后打断,她怒斥道:“房间里的女子是谁?”
宋璎恪显然没有想到郑皇后会突然这样说,慌忙掩饰道:“母后,儿臣有些不明白。”
穆芷苓抬眼瞧着太子,那一身狼狈的模样,和当年竟是相差无几。
当年被算计被利用,如今依然。
太子话音刚落,潘娇娇便光着脚从内殿跑出来。
瞧她那般模样,勉强算得上穿戴整齐,只是额间有几缕发丝垂下,脖颈处有几处暗红。
当走到外殿,看到郑皇后时,她有些惊慌失措。可转眼一想,她已是太子的人,而她爹又是官居一品的丞相,太子妃之位必定是她的了。
思及此,她踏着纤纤细步朝郑皇后缓缓走去,毕恭毕敬地行礼,温婉一笑,道:“臣女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公主殿下。”
郑皇后瞧着潘娇娇,冷哼一声,而后目光转向太子,道:“恪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太子看了看一旁的穆芷苓和穆芷姝,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
郑皇后命其余人退下。
穆芷苓飞快地瞧了眼郑皇后,见她愤怒之余还隐着别的情绪。
回去的途中,脑海中一遍遍回想适才郑皇后所做的一切,宁和公主一脸愁苦,忽地拉住穆芷苓的手,极其凝重地说道:“穆小五,你觉得这大晋江山,交到哪个皇子手里好?”
穆芷苓心底咯噔一声。
宁和公主不会无故这般问她,更不会无故这般说。
她终于明白郑皇后眼中的浅笑之意。
太子虽称呼郑皇后为母后,更是她一手带大。可他毕竟不是郑皇后所生,郑皇后又岂会真心待他!
再者,历朝历代,哪个妃子不希望将来有一天。这天下掌握在自己的儿子手中。
而现今朝堂之上,只怕暗地里早已风起云涌了。
前世她从哥哥口中零零碎碎听得一些关于太子和五皇子之事,记得朝堂之中已有大半的大臣其实是支持五皇子的,而以潘丞相为首的少数臣子支持太子。
而今潘娇娇和太子发生了这般苟且之事,太子之势只怕……
可郑皇后却不知。也许她费尽心思最终换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前世当上皇帝的,不是五皇子,也不是太子,而是高淑妃之子,年仅八岁的十六皇子宋璎熙。
穆芷苓愣了愣,惊惶道:“公主,臣女只是一介女流,这江山社稷交到谁都手里,都无权过问。”
宁和公主哀叹一声,意味深长道:“我就喜欢你这样寡淡的性子。你若是那种喜招惹是非挑起祸端之人,便休想踏进皇宫半步。”
宁和公主看似玩味的话语,却一字一句咬得极重。
站在穆芷苓身旁的穆芷姝听闻后,整个身子仿若被细线缠住般,动弹不得。
她知道宁和公主这话是说给她听的。
穆芷姝颤颤地跪下道:“公主,臣女……臣女只是怕……”
宁和公主却径直忽视了穆芷姝,拉着穆芷苓朝前走去。
留穆芷姝一人跪在原地。
两人走至远处,宁和公主见穆芷苓精神恍惚,便道:“小五,你在想些什么?”
穆芷苓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快步朝前走,摇头道:“公主恕罪,臣女……臣女自幼时得了一场病后,便时常会像这般。”
宁和公主打趣道:“还有这样的病?”
穆芷苓胡乱地点头。
宁和公主也不再多问。拉着她朝前走去。
却不料在半道时碰见五皇子。
穆芷苓极不自然地埋头行礼。
她不敢抬头对上五皇子那双炙热的眼,总觉着其间掺杂一些她看不透想不通的东西。
“小五,身子好些了吗?”五皇子神色紧张地看着穆芷苓,穆芷苓局促地摇摇头。
而后五皇子说了些什么她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
手一直拽着宁和公主的衣袖不放。
直到回去时,惊出一身的冷汗。
宁和公主瞧见她怯怯的模样。蹙眉,道:“你很怕我五哥?”
穆芷苓神色紧张道:“公主怎的这样问?”
“你若不怕我五哥,那为何见到他总是低着头?上午是这样,刚才依旧这样。你若不害怕我五哥,那难不成你是喜欢我五哥?”
穆芷苓别过头去,有些不知如何回答,就定定地站着不说话。
宁和公主饶有深意地瞧着她,忽地笑了起来。
“我五哥人很好的。”宁和公主附在穆芷苓耳边忽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穆芷苓还未反应过来时,宁和公主便快步离开。
穆芷苓深深叹气,宁和公主定是误会了,可如今她越是皆是,只会将事情越描越黑。
次日一大早便又宫婢窃窃私语,其中有一个嗓门略大的对身旁的一人说道:“听说昨儿个潘丞相连夜进宫了。”
身旁那人低声说道:“听说皇上对着太子大发雷霆,我听小闻子说皇上差些起了废了太子之心。没有废也差不多了,据说是禁足三月呢。”
粗嗓门那人听后道:“那潘丞相之女呢?这件事我说错就错在她,简直就是一个狐狸精,将太子害得这么惨,这等伤风败俗的女人就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