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真漂亮。”景女士扶着我的肩头和我一道望着梳妆镜说。
“嘿嘿,其实我也这么认为。”
我穿在身上的是一件鱼尾裙婚纱,泡泡纱的材质,每一颗“小泡泡”都被巧妙掐出鱼鳞状的褶,胸部设计成花托一般蜿蜒曲线,肩带是波浪样的边沿,整件婚纱像是出自人鱼世界。懒
裙体成鱼尾状的裙子,腰部、臀部及大腿中部呈合体造型,往下逐步放开下摆展成鱼尾形。这样的设计能够凸现女性的优雅线条,恰到好处的剪裁能使体型更显修长,纤细腰肢与撑起的胯部形成对比,提升臀部轮廓。
所以,我真的觉得满漂亮。
我妈举起拳头,曲着食指,在我脑袋周围绕了一圈,许是见我盘发绾得好好的,实在不好下手,只好作罢。
“不知羞。”
造型师将头纱在我脑后用发夹固定,阮宁清和寝室的三只穿着浅紫色小礼服,一个个水灵灵的蹦跶进来了。
她们看起来比我还兴奋,听说许南川给的红包真的有够厚,所以把我卖的非常干脆。
所以说岁月是把杀猪刀,友情都不比红包了。
我妈从休息室离开,许南川居然就要进来,而她们拦也不拦的就放他通行了。
“喂!别走过来!”我向对面一推手,另一手慌乱的将头纱翻下来挡住脸,不让他看到。虫
眼前的许南川隔着纱来看,朦朦胧胧的像糊了一波影,他穿着一身黑色燕尾礼服。我都说了,男人的服装换来换去就那么几个样子了。
他听了我的话,脚下倒是驻了一瞬,只一眨眼的功夫又肆无忌惮的走了过来。
“哎,都说了别过来,现在不能见面啊!”我腾腾的往后退,却忘了鱼尾裙这个东西就是走路不方便,处处要小心。
我迈的步子太大,大腿中部空间不够,险些仰倒在地,好在他勾住我的肩膀扶稳。
“小心。”他握着我的胳膊,隔着头纱看我。我垂眸盯着他的鞋尖,听得他嗤笑一声,“你以为是古代呢,只有洞房才能见呐?”
“也不是……算了,转个圈,让我看看你。”
“啧,小丫头,哪有男人……”
“不就转个圈嘛,忸忸怩怩的。”
他仰头吐了口气,连说两个好,僵硬的原地转了个圈。
“行了吧?”
他背后的衣摆下缘有一段扇面样的褶痕,形似贝壳。所以同一婚礼系列情侣款的相应之处在这里喽,该称作是“海洋系列”?
“可以了,你可以出去了。”
“现在还不行。”他双手交叉在我身后,搂着我的腰贴紧他的身前,声音暗哑,面孔一点点的压下。
“面纱不能掀起来!”
“我知道,不用那么麻烦。”他轻笑一声,隔着面纱在我唇边若有似无的吹气。接着直直贴上来,老老实实的一动不动。
半晌,他退开咂巴下嘴,若有所思地说,“差太多了,我还是再等等好了。”
“……”
“大川哥,我就知道你在这儿!”穆洛谨推门进来,斜勾唇角戏谑地靠着门笑,“不需要这么赶时间吧?我三叔就要来了,你也该出去准备准备了。”
“二哥!”我像触电似的拨拉开许南川的手,惊叫一声。
“走啦,还舍不得啊?跑不了的。”二哥向门外一甩头,调侃道。他吹了声口哨,啧啧两声,“年年,美极了!”
许南川临走前倾身在我耳畔委屈地说,“这是我想说的才对。”
宴会厅的红毯路是典礼最关键的环节,惟有经过这一段方才能谓之礼成。
我挽着爸爸的臂弯,琢磨着该先迈左脚还是右脚,突然连走路都不会了。
“紧张了?”爸爸拍拍我的手慈蔼地说。
“哈?……才没。”我嘟囔着说。
“没关系,有爸爸陪你呢。”
爸爸硬朗的脸部线条随着微笑柔和起来,变得颇富铁汉柔情之感。他简单的一句安慰,轻易安抚了我莫名的紧张情绪。
我轻轻的点头,重重的吐纳几口,伴着管弦乐队的乐音,一步步和爸爸并肩走上宴会厅长长的红毯。
说其长,只因宴会厅很大,每一步窄而缓。而实际上,从一头走到另一头,不过三分钟的时间。
如此之短的时间,却仿佛被抻延的无限漫长,脑海里的画面飞速却清晰的盘旋。
回忆中的许南川回溯成年少模样,他那时用清冷的目光居高临下睨着我,无视我哭哭啼啼的可怜相,之后还表现出识破我“诡计”的样子。
接着画面又跳跃到了他的青年时期,在光线充足的机场大厅,他沐浴在暖融融的日光中,朝我展开修长的手臂。
后来的他是如今这般成年男子模样,我就像是被下了降头,处处倒霉,他就像神兵天降,随时出现。
我用力闭了下眼,眼前的景致变幻成了金碧辉煌的婚礼现场,透过朦胧的纱,一切如雾轻拢的幻象一般。
前来恭贺的人群在余光处越来越虚幻,视线的焦点越来越清晰。
许南川长身玉立,宽肩窄腰,半侧过身等在十几米之外。
他抬起手臂,坚定沉稳的伸出拥有我熟悉的温热的手掌,颔首躬身,从父亲的手中接过我的手握紧。
证婚人是贺爷爷,许南川牵着我的手走到他跟前,这位从小看我们长大的长辈用他沉如洪钟的声音说:“今天,我受新郎新娘的委托,担任穆家宝贝女儿穆西年和我英俊的外孙许南川结婚的证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