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手术结束已是下午三时。
医生摘了帽子抹着汗水对他说:手术很成功。
他心底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从今以后,他和琪琪是真的该划上句号的时候了。
开车回家的路上,他一直在打磕睡,好几次过红灯的时候,都会闭上眼睛睡过去,然后被后面的汽车喇叭声叫醒。
终于到了家,他努力地挑着眼皮上楼,路上,他没有留意到佣人们的眼神,他太累了,只想躺到床上好好休息。
推开卧室的,他几乎是一头扎到了床上。
可是不知怎么的,他觉得不对,许是房间里太过安静了。
他猛地又睁眼,他看到一旁的婴儿床里空空如也。
一下子跳下床来,他几步奔到外面,“李嫂?”
“少……少爷!”李嫂慌慌张张而来。
“小少爷和少奶奶呢?”
“她们……”李嫂眼神闪烁得厉害。
“快说!”伊云飞突然间暴吼一声。
他忽然有一个不好的预感,说不出来为什么,他觉得很害怕。
像有一只大手狠狠地扼住了他的心。
莫明的惊恐,莫明的害怕,莫明的揪住了心。
“少奶奶呢?”
他一张脸上渐渐狰狞,眼底是万分焦灼的神色。
“少奶奶她,她走了。”李嫂不敢看他的脸。
“走了?”伊云飞心口处突然间一阵窒息,“去哪里了?”
他一下子抓了李嫂的衣领,眸光如含了火,额上青筋可怕的突了起来。
李嫂战战兢兢地道:“回陈家了……”
“小少爷和小秀呢?”伊云飞又是暴吼。
“都……带走了。”李嫂已经快要哭了。
轰的一下,伊云飞大脑如遭棍击。
他踉跄着后退,高大的身形一下子撞在了身后的门框上。
“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为什么!”他失控地吼着。
佣人们全都是面如土色。
走了!都带走了!
江芷兰你有种!
伊云飞踉跄着进屋,步子费力地奔向那张婴儿床。里面的小被子还在,伸手过去,恍似还有儿子的体温。
就在今天早上,他的两个儿子还在这里笑来着,只是他那时没有心思看。
他的大脑一阵阵的恍惚,终于咣的一声倒在床上……
“秀,您进去看看大少爷吧,他从昨天下午就躺在房间里,到现在还没出来。”云熙刚从外面回来,就被李嫂叫住。
云熙一直是锁着的眉,此刻纠得更紧。
昨天她大嫂离开的时候,她一直是在旁边的,她想拦住她,可是她却不知用什么话去拦。
如果不是被伤透了心,她想,她的大嫂不会带着三个孩子离开。
她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实际上,她对她大哥的一些做法,也是颇有意见。
她想,如果大维像她大哥那样,她也会像她嫂子这样毅然决然的带着孩子走人。
抬手叩了叩门,轻唤,“大哥。”
里面没人应声,推门进去,她看到那张宽大的双人床上,她的大哥合衣躺在上面,连鞋都没有脱,眼睛紧闭,面色蜡黄。
“大哥?”
她疾奔过去,推了推伊云飞。
“大哥!”
她边喊边伸手去探他的额头。
触手滚烫。
一下子惊惶起来。
伊云飞一连高烧了三天,数年不生病的身子许是这段时间太过劳累,竟是病得不清。高烧退去以后,人也像脱了一层的皮。
伊云哲来看过他,只站在他身旁,并不说话。眸子里带了担心,却又有意味不明的情愫,可能是‘早知有今日何必当初’的意思。
裁之后,伊云飞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叫老王老车去a城。
他的妻子儿女都去了那边,他想,他无论如何,不管用了什么代价,他都要把她们接回来。
他真的不能没有她们。
他的妻子,他的三个孩子就是他的全部。
直到失去的时候,他才知道。
汽车在陈家门外停下,
有佣人过来开门。
“先生您找谁?”
那佣人语气不太善。他虽然不认识眼前的人,但也多半猜到他的身份,就是秀的女婿。
“我找你们家秀。”
“秀不在。”
“她去哪儿了?”
“夏威夷!”
“夏威夷?孩子呢?”伊云飞一下子急了。面色泛红,双眸圆瞪。
“小秀和小少爷们都和秀一起走了,还有大少爷。”佣人回。
“她们去夏威夷做什么?”伊云飞急问。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可能要在那边定居。”佣人不急不慌地回答。
定居?
伊云飞如当头挨了一棒。
……
夏威夷海边洋房
“秀,您看这房间布置得还行吗?”嗅将江芷兰带到一间淡粉色调的儿童房。
里面是双层的木质儿单床,淡粉色的床上用品,还有各式的玩具。
“宝宝,喜欢这个房间吗?”
江芷兰牵着女儿的小手问。
宝宝点头,她看到这间房子比她原先住的那间还要漂亮,最主要的是,一开窗就可以看到大海。
天好像也比c城要蓝。
“妈吗,我想出去玩了。”小人儿睁着亮亮的眼睛看着她的妈吗。
“好。”江芷兰松开女儿的手,“小心一点,别往海里去。”
“知道了妈吗。”
宝宝穿了碎花小裙子的身影向着外面跑去。
不一会儿,窗子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