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睿冷凝了她半晌,才沉声道:“进去换衣服吧。”
心兰如临大赦,转身便跑了出去。
身后,子睿沉着脸开始打扫‘战场’。
他怎么就忘了这是个娇秀?叫她做饭那不是叫鸭子飞吗?
想着那女孩儿狼狈不堪,脸上挂着鸡蛋液的样子,他又好气又好笑。只是不知道,她的爸爸吗吗要是看到他们的宝贝女儿这副样子,会是什么表情。
心兰回卧室,将自己清理干净,再出来,子睿已经将厨房收拾干净了。
她不好意思地站在他身后,声音嗫嚅地道:“对不起哦,我不是有意的,要不……我再重做一次好吗?”
子睿抬了头,他看到那女孩儿又换成了粉色的衣服,洗干净了小脸,正忽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有些怯怯的望着他。
“进去等着吧!”
他冷冷说了一句。
现在的他,怎么敢再让她做一次呢?再做一次,恐怕会将房顶烧掉。
“哦。”心兰看了看他,粉色身影一转出去了。
子睿收拾完厨房,也无心做饭了,打电话给中餐厅叫了早餐过来。
这次鸡飞狗跳的做饭经历在许多年之后成了笑谈,子睿总会指着她对着他们的孩子讲,他们的妈吗当年是如何的光荣到差点将锅底烧掉。
每当那时,心兰便会气鼓鼓地瞪他,然后也对着孩子们道:“妈吗是够笨的,但妈吗有一点比你们的爸爸强。”
“哪点儿?”子睿便是眯着眸子笑问。
心兰便得意洋洋地道:“我找的对象比你找的强!”
那时,子睿脸上的表情不可谓不精彩。
是呀,这一点,她是真说对了。
……
老师走后,心兰照旧去了阿杰住的地方,她知道阿杰的英语就像她的数学一般的差,在美国寸步难行,所以,阿杰在美国的日子,都是心兰直接去他的住所找他。
但,阿杰从不让她进去旅馆的里面。
每一次他都是在旅馆外面等着她。
“请问,阿杰住在哪间房?”
她第一次走进了那家旅馆,问伙计。
那伙计上下打量了心兰几眼,“你说的是中国c城过来的那个阿杰吗?”
“嗯。”
心兰点头。
“你从这儿进去,再左拐然后向下走,就看到了。”伙计指着前面道。
“啊?”
心兰有些狐疑,但还是按着酗计说的方向走去。那里明明像是地下室的样子。
越往下走,光线越暗,不知从哪里窜出一丝的凉气来,让她全身打了个寒颤。
再往下走,是一扇半闭的门,里面有嘻笑的声音传来,声音粗鲁。
“嘿,阿杰,那忻娘挺漂亮的,你小子真有福气,泡上那么漂亮的妞!”
心兰皱皱眉,在门口处停下脚步,里面又有声音传来,仍然是刚才说话的那人。
“据说人家女孩儿家里不同意,你是从c城专门追到美国来的?诶,那你们……有没有,上过床啊?”
阴暗嘲湿的地下室里,横七竖八摆了好几张床,一个胖胖的家伙大手拍了一下阿杰的肩,一脸的坏笑,样子极色。
阿杰目光怨毒地瞪了他一眼,“滚开!”
他一把推了那人。
那人正要发怒,房门已然被叩响,外面传来怯怯的女声,“阿杰!”
阿杰全身如遭了电击一般,登时惊住,然后便是长身而起,快步到门边,一把拉开了门。没有放女孩儿进屋,而是他的身子飞快地挤了出去。
“阿杰……”
心兰连里面的样子都没看到,阿杰的身形已经挡在她面前,门也已经关上。
“心兰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阿杰一把攥了心兰的手,脸上有紧张的神色,他拽着她大步地向着楼梯上面走去。
到了外面,眼前豁然开朗。
“阿杰,你住在地下室吗?你怎么会住在那里?”心兰反过来扯着阿杰发问。
这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女孩子甚至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许多许多的穷人。
许多许多连学都上不起的人,许许多多因为家里急需用钱而出卖自己的人。
“住在那里花钱少,而且……里面又干净又整洁也不错。”
阿杰违心地说着。
心兰皱眉,“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阿杰温和笃定地握住了女孩儿的手。
天空又开始飘雪,人说纽约的冬天又长又冷一点都不错。
两个人冒着小雪牵着手向前走。漫无目的。
心兰心里满满涌动的是恋爱的甜蜜,而那牵着她手的男人,眉目之间时时地会闪现出一抹忧虑的神色。
不远处一辆跑车驶过。
车上一男一女,男的神色沉郁,女的样子烦躁。
“子睿,再等我三年,三年之后我一定回来,回来你身边!”
苏珊忽然转了头,明艳照人的脸上,一双眼睛里含了笃定的光。
“三年?!已经过了五年,你还想再过三年?”耳边传来吱的一声轮胎磨擦地面的刺耳声响,跑车已然在路旁停下。
子睿一脸的冷然,俊颜带了讥诮,嘲弄地看着他的女友。
常年的分离,已经让那温柔可人的女孩儿在心底越来越远。
“是的,再给我三年时间。”苏珊沉默了一下说道。
子睿俊朗的双眸中冷漠的神色像是浓浓的夜一样。
“事业真的对你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