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穿着一双大皮鞋躺在床上,她便走过去,想将他的鞋替他脱下来。
手握着他的脚踝,刚脱下他一只鞋,胳膊就被人拽住了,接着整个身子就被一股突来的大力扯了过去。
心兰扑通倒在了子睿的身上。
“喂!”身下是结实的陌生的男性身躯,心兰惊叫着想爬起来,可是那身/下的人却是扯着她的胳膊一下子将她扔到一旁,强健的身体一个翻身将她娇软的身子压在了身下。
“子睿哥哥k子睿!”心兰被他的动作吓到几乎魂飞天外,惊慌的叫喊。
顾子睿却像全然没听到一般,一双冷峻的眼睛透出迷茫的光来,阴沉地盯住她的眼睛。
“苏珊……你做的事情,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他扣着她腰的手一下子加了力道。
“在法国你一直与别人姘居,你……还缠着我做什么!”他一手扣着她的纤腰,身子支于她身上,张口之间吐出浓烈的酒气。
心兰连忙地椅小脑袋,这家伙的酒气能把她呛死。
“我不是!”她边躲避着他口间的酒气,边是喊道,“我不是苏珊,你快下去!”
他这样子覆身在她身上,他男性的强健体魄压得她连动都动不了,虽然知道他喝醉了,可是,他是个男人,这样子怎么可以?心里又急又恼,“你躲开顾子睿!”
她使劲儿地掰他扣在她腰间的手。
但是顾子睿仍然是眉目深寒地在她头顶上方瞪着她。
“顾子睿!”她掰不开他的手,又喊了一句。
而那身上的人却是突然间松开了扣在她腰间的手臂,接着整个身子哐当地倒了下去。
倒在床上,四仰八叉地睡去了。
心兰恨不得有拿把刀杀了他的冲动。
她气鼓鼓地瞪了那仰面睡着的男人一眼,爬起来,逃似地向外跑去。
茫茫大山深处,夜色笼罩着整片的山峦,没有灯光,只有依稀星晨和一轮朗月将那姣白的光散向人间。
崎岖的小路上,一束手电筒的光亮映着前方的路,两道急匆匆的身影飞快地向前。
“哎哟!”
走在后面的人脚下一滑,接着有石头滑落山间的声响。
“伊先生,您没事吧!”
前面的青年汉子一把扶住了身后的人。
“我没事,快点赶路吧!”
虽然低沉却是极为磁性的声音。云哲忍着脚腕处的刺痛,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在这偏僻的大山,抓紧一分钟,也许就可以救下一条性命。
“那您小心点儿。”前面的人关心地叮嘱。
又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前面出现了房屋的影子,有微弱的光亮自那小小的窗子透出来。
“妞她妈,伊先生来了,快开门!”
青年汉子扬声喊道。
房门嘎的打开,微弱的光亮中站着一抹瘦小的身影,是一个年轻的女人。
“伊先生,您快点儿救救我女儿,她发高烧不醒人事呀!”
女人哭道。
云哲心弦猛的一紧。
山里的娃娃不像城里的那么娇贵,有个头疼脑热会立即送到医院去。在这里,多半都不会太当回事,大人照样忙碌,只在孩子病得不行的时候才知道找医生。
云哲无心埋怨些什么,快步进屋。他看到那四面透风的破旧房子里,躺着一个瘦小的女孩儿。七八岁的年纪,双颊像着了火一般。眼睛合得很紧,气息粗重。
他的大手触过去,立即像被电到一般缩回来,孩子的脑袋像个火炉子。
一面拿了体温计出来让女人给孩子夹上,一面又将听诊器放到孩子的胸口听了听,打开随身带的医药箱拿针剂。
“这孩子有可能是肺炎,我先给她退烧,不然可能会烧坏脑子,天一亮立刻送到医院去。”
“肺炎?”
那对小夫妻一听,立刻又哭丧了脸。
“不用太担心,肺炎不是难治的病。”云哲安慰道。
小夫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几年前这孩子得过一次肺炎,去了一趟医院,花掉了他们全年的收入。
现在,两人具是苦着一张脸。
云哲心中明了,安慰道:“钱的问题不用担心。”
给那孩子打过退烧针那孩子的热度渐渐退了下去,后半夜睡得倒是安稳了。
云哲没有回去,早上的时候帮着那家人把孩子送到医院去。
果真是肺炎,云哲用自己随身所带的银行卡给孩子付了医药费,然后便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休息。
那孩子一连住了六天的医院,才痊愈出院。
一出院,没有回家,而是先步行了十几里的山路去了他那里,夫妻两人连着孩子一起跪在他面前。
云哲心中感慨,而那八岁的女孩儿却是忽闪着一双澄澈的眼睛,对着云哲说道:“伊叔叔,等我长大了,嫁给你好吗?”
云哲微怔,继而有哭笑不得的感觉。
那小夫妻则是立时呵斥自己的女儿。
等到那一家三口走了,云哲回房,却是将那枚红色的平安结拿了出来。
那结一直放在他药箱的最底层,伴着他风风雨雨中穿行在山间的小路上。
他将那平安结放在胸口,仿佛看到那个女人,她埋着头,一条线一条线地在编织着这个结子,编得那么的认真,那么的一丝不苟。
这结子的每一条线里都含着她满满的深情,无关于爱,而是亲情。
这么多年过去,他和她,虽然是叔嫂,却早已是情同兄妹,有些事情埋在心底便好。
心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