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李东抱起大黑猫,摸了摸它的猫脑袋,叫它自己找地方去玩,之后,李东离开餐厅上楼,回到207房间,打算休息。
李东先坐在床头上,把张彪给自己准备的背景资料、金云峰老头子的情况资料,默背一遍。这些资料能帮助李东了解金云峰的性格脾气,也能帮助李东博取金云峰的信任,对李东要做的事情很有帮助。
废了很久的时间,直到把这些信息熟记于胸、再也不会忘记之后,李东慢慢地进入洗手间,把这些资料文件,很小心地,一页页烧成灰烬。
这之后,李东躺回床上,把背包里的一份书信,拿出来仔细阅读。
这份书信是石在东的爷爷石峰,写字是用毛笔写就的小楷字体,需从上往下、从右往左,一排排读念。这种书信方式是石峰年轻时代、也就是解放初期、仍然流行的写信方式,但在李东看来,这种阅读方式很不习惯,书信的文字晦涩难懂,很象以前读过的文言文课本,令人头疼。
好在书信的内容并不需要太多留意。石峰老头子只是向金老头子聊一聊陈年旧事、缅怀一下乡情、以及倾诉家道中落的凄凉,只在书信的最后,石峰才提出来,请金云峰关照唯一的孙子石在东,并委婉地点了点,金云峰曾许下的那门亲事。
看过后,李东将这份书信连同那作为信物的、石家三枚祖传戒指,小心收藏在背包的最里面。
“咚咚咚。”这时,房门被人轻轻敲响。
接着,房门被人用钥匙打开,那旅社老板瘦老头,提了瓶开水,领着一人进来。
“先生,你多了个伴,又来一个房客。”瘦老头笑着打了个招呼,放下开水瓶,并不多说什么,关了门离去。
李东坐起身来,打量了几眼身边这位同房,客气地笑了笑,说了声你好。
这人脸色苍白、身材瘦削,嘴上蓄着一撇小胡子,笑容很市侩的样子。“你好,我叫彭佳秋,做些小买卖,你可以叫我阿秋。”
“阿东。”李东与他握了握手,“石在东。”
说着,彭佳气地递上一支,象初次见面的朋友一般,笑着与李东寒暄,问他从哪里来,做什么行业。
李东并不想与陌生人深交,只是随便说了点自己的情况,浅谈而止。但彭佳秋却很热情,象很爱交朋友的商人一般,满脸堆笑地,与他攀谈天气、生意、女人、以及该特区的新闻八卦。
李东初来乍到,对这块地界上发生的事情自然不熟悉,聊没多久后,李东就失去了兴趣,只好微笑了笑,指了指墙上的挂钟,示意时间已经不早,不如睡觉。
彭佳秋却在心底里暗笑:哼哼,果然是只外地鸟,对这边一无所知,跑过来送死。下一刻,他抬手关闭了房灯,趁着黑暗,装成脱裤子的样子,从腰间掏出一支小手枪,慢慢地,对准闭眼躺下的李东。
噗的一响,枪声不大。
忽觉脖间一痛,李东立刻跳起,一手摸上去,只觉脖间处,多了一个针头。
麻醉枪!
李东甩了针头,盯着他问:“你想干什么!?”
“……”彭佳秋阴笑不语,只是慢步退开,等那药力发作。
情知这麻醉剂起效极快,也情知这人定有图谋,李东不敢耽误时间,索性一握拳,呀的一声,一个炮拳冲去,想把他急速放倒。
见他还能动拳,彭佳秋暗暗吃惊,这一枪麻醉可以瞬间放倒犀牛,但对他似乎无效。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拳来得迅猛,彭佳秋闪避不及,被嘭的一拳,重重打在肩胛,打得他跌开老远。
大惊之下,彭佳秋顺势倒地,急忙翻身打滚。只见他身体骨碌碌一转,躲进了床底。
一时间,一个在床底下躲,一个在床外边抓,李东转来转去抓他不到,变得怒不可遏。
李东怒吼一声,把床奋力一掀,整张床打着旋儿飞起,哐地翻开老远。
李东终于揪住了他,骑在他身上,扬起钵大的拳头,呀的一声怒吼,狠狠砸去!
“砰!”的一声大响。
彭佳秋格挡无力,被打得惨叫一声,鼻梁骨塌陷,鼻血冲天!
可李东再杨起拳头时,那该死的药力终于显现,他感觉视野开始摇晃,脑海内泛起了眩晕。
“嗨!”又是一拳!
这一拳失去了准头,擦过彭佳秋的脸颊,打在了他的耳际。饶是如此,彭佳秋依然惨叫一声,一只耳朵险些砸碎。
“嗨……”又是一拳。
这一拳打得缓慢,却正打中他的面门,打得他又一声惨叫,脱了一颗门牙。
彭佳秋终于怕了,弱弱地支起双手,紧闭着双眼,哀声求饶。
可哭着喊着,却没有等来第四拳,彭佳秋战战兢兢的睁开双眼,见那只拳头停在半空,晃晃悠悠地砸不下来。
终究是熬不过药力,李东晃荡了半刻,整个人一软,散了架般,仆倒在他的身上。
晕了?
彭佳秋哆哆嗦嗦的扒了扒他,见他果然被药物麻翻,不禁胆儿一壮,掀开他起身。
彭佳秋抹了把脸上的鲜血,瞪着地上的李东,咬着牙骂道:“你他吗的,老子不活活剐了你,老子不姓彭!”骂完之后,彭佳秋重重踢了他一脚,犹自不解恨意,踢完一脚又是一脚,狠狠地泄愤……
房里的动静早惊动了其他房客,可这地方长期动荡,派别之间争斗不止,在这样的乱世下,没人敢管闲事。房客们只敢把门锁紧,贴在墙上,偷偷地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