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恍然,虽然他说的很简洁,不过我似乎很明白,随后我忽然感觉到,自己忽然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恐惧。
而且我心里很清楚,这并非是鬼头张来了的缘故,而是心里有种空落落的感觉,好像身上的某一处被硬生生的挖走了。
我意识到什么,抬眼努力的看着鬼头张,口中喘着气,虚弱的问道:“我……我是不是已经被吸走了阳气和精血,就要死了?”
鬼头张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瞪大着原本就不大的小眼,死死的盯着我,过了两秒,他大声道:“你不会死,你怎么会死?”说着,他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仰头惨笑了几声,说道:“我鬼王张千一辈子做过什么善事,呵呵,这次心血来潮想要帮你一次,偏偏又出了这样的事!”
说罢他长叹了一声,将我轻轻的放在了地上,这一刻,我看到他的眼角,又一丝晶莹的东西在闪烁,可是他竭力的忍住了。
然后他看我一眼,就端坐在了一旁,双手叠在身前,闭上了眼。
周围陷入了一片死寂,我躺在那里,感受不到地面的冰冷,却是很清晰的听到耳边清风吹过的声音,远处林间树叶的沙沙声,以及树林深处,有小溪潺潺的流水声。
这些声音,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又似乎就在我直接响彻在我耳边一样。
我慢慢的闭上眼,感受着这一切,只感到自己遁入了一个很奇异的境地。
这种状态持续了没多久,我听到鬼头张站了起来,原本他就在我身边,可是他发出的动静,就好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样。
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开始出现幻觉了,甚至是不是即将要死去。
于是我努力的睁开眼睛,朝着两边看了看,以前听别人说,人临死之前,就会在周围看到一些其他的鬼魂。
只见周围阴沉沉的,除了鬼头张在一旁不知道在忙碌什么,根本没有别的身影。
我身子完全动不了,只能慢慢的转动眼珠子,就看到鬼头张蹲在一旁,不知道在捣鼓什么,我看不到他的脸,可是我感觉到,此刻他很认真,很凝重。
过了一会儿,鬼头张转过身子,神色复杂的看着我,手里拿着一个粗毛笔,上面沾着血色的液体,不知道是什么。
看了我几秒,见我睁着眼,他缓缓道:“小兄弟,本来我是想着帮你一把,能让你安全的离开那里,可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唉,你心里别怪我就好!”
我想张嘴说我不怪你,可是此刻发现,自己的嘴也动不了了,似乎已经不是自己的一样。
心里闪过一丝的骇然,随即我暗自平静了下来,之前的种种情况,我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这句躯体,原本就不应该是自己的,而现在自己就要死了,我似乎没有什么可抱怨的,只是内心深处,我还有些不甘心。
似乎也知道此刻我已经不能说话了,鬼头张呼口气,就拿着笔在我眉心处点了下,我没有任何的感觉,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脑子里保留着一丝清晰的思维。
然后鬼头张,又在我的双手双脚都抹了一下,随后,他解开了我的衣服,看着他的动作,我知道,自己的心口处,抹上了那血色的液体。
做完这些,鬼头张从我身上的背包里,拿出了两张道符,用火点燃了,燃烧之后,他将灰烬握碎了,然后一手掰开了我的嘴,讲灰烬塞了进去。
然后他一手捏着我的嘴巴,另一手活动着我的喉管,让灰烬进了肚子里。
他做着这一切,我完全感受不到,没有半点的感知,就像是身子已经完全不属于自己的了,那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再看他摆弄别的事物一样,只是观察的角度确实第一人称的。
确实有点诡异。
等到鬼头张昨晚这些,残留在脑子里的思维,还很清晰,没有半分的恍惚,我意识到,自己的魂魄还在身体里,而鬼头张对我的身体做的这些,像是在保持着我的肉身不腐……
随后一个念头闪起,我想到了鬼头张的身份。
他被称作鬼王张千,经常和僵尸打交道,难道刚才他做的那些,是要把我变成一具僵尸?
想到这个,我的思维没来由的停顿了下。
不过转念一想,罢了,都快死了,*做成僵尸,就僵尸吧。
正寻思着,鬼头张就把我扶了起来。
我看着他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鬼头张跟我对视一眼,似乎明白我脑子里的思维还在,就对我说道:“你先休息一会儿,明天就没事了!”
说完,他将一张道符贴在了我的脸上,我几乎没来及准备,眼前一黑,随即就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张木板床上,眼前的房间很小,除了一扇小门和一个窗户,就没有别的了,透过窗户我看到外面青山叠翠,环境很清幽。
“你醒了,不过你现在还不能动,就只当休息了吧!”鬼头张从外面走进来,对我说道。
我看到他的神色很平静,而且我发现,自己的身子似乎恢复了一丁点的感知,只是我努力想去控制的时候,偏偏的找不到那种感觉了。
然后我看到鬼头张的身后,靠着门口的暗影处,静静的站着一个尸体,正是之前我赶的那具,只是他上身的衣服被扒了,露着小腹,而且,我注意到它小腹的疤痕,似乎被划开了,然后又被缝合了。
我有些纳闷,只是暂时还不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