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还不知道自己的u盘为什么会有问题。但直觉告诉他,这一定是方茹动的手脚。方茹手中的u盘十有八九是真的。
那么在最重要的一局中,他已经输了。所以他绝对不能输掉吴先生这一局。
可惜方茹没有乘胜追击。不然对于这群只重利益的“评委们”而言,谁能给他们想要的u盘,谁就是满分。另外一个人会连申诉的机会也没有。
她还是太年轻了,想要全胜,想要把对手打趴在地,完美无缺的。却没想到给了自己的对手一个翻盘的机会。
既然如此,她就永远没机会用到自己的杀手锏了。
“他是真人。”一个肥头大耳的官员对三叔说,好像三叔的脸上镶嵌的是两个玻璃珠。
“他当然是真人。”三叔笑了,“这又不是在训练场,他又没站在主席台上。你很聪明,知道这里空间小。”
最后一句是对方茹说的。
但周围的官员们也恍然大悟。
校长微微颔首。他也觉得方茹带来的这个吴先生有些奇怪。那个自视甚高,目空一切的吴先生,会像一只拉布拉多一样乖乖地坐在座位中,别人想摸一把是一把?
方茹太心急了。没了宏伟的布景,她的吴先生便跌落了凡尘,再怎么仙姿卓然也高大上不起来。
真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校长冒出了和三叔同样的想法。
“吴先生本就是活人。您也宣称自己是吴先生,怎么,您已经驾鹤西去了?”
方茹盯着三叔,一字一顿,非常强势。
然而刚才的她,根本用不着这么强势。
看似步步紧逼的人,自己才是被一步步逼向墙角的那一个。
“我当然还活着。”三叔举起药瓶,“而且还能揭穿你的把戏。”
即使方茹掩饰得很好,三叔依然捕获到了她的神情那一闪即逝的僵硬。
“这是我家传的迷|幻剂。通过它,方氏一族可以操纵旁人看到希望他们看到的幻象.这种药剂的配方已经失传了。我与我的兄姐在继承遗产时各自得到一瓶。”三叔向在场之人展示药瓶。睁着眼睛说瞎话,“不过这种操纵,不止我,方茹也能做到。所以我恳请在场的各位允许。请方茹在我使用药剂的过程中保持站立,尤其是双手和嘴巴,必须可以被大家看到。”
校长颔首同意。
立即有人叫守卫进来。
“你们想干什么!”方茹厉声喝道。
“小姐。”看守礼貌而冰冷地说,“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方茹怒视三叔。因为愤怒,她的双颊都在微微颤动。
可是然并卵。她不得不站了起来。而且双臂平伸,让人能看清她的两只手。
而她的吴先生就那么坐在旁边,别说说句话阻止下了,连手指头都没动一下。在之前看上去老神在在的坐姿,现在看来其实根本就是被吓傻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三叔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这药剂是方茹给的,他并不会配置。虽然之前试过,确保无误,但方茹的自信还是让他很担心这里头有没有猫腻。
现在看来,方茹只是狗急跳墙。随便拉了个人,套上古装,用上隐藏面容的药剂,就这么来了。没什么计划,只是奋力一试。为了弥补计划的不足,她把自信也作为武器。
不过,三叔还是有些担心他刚才那突如其来的眩晕。那感觉和先人的手札中记载的,被锅中冤鬼啃噬的感觉极为类似。这口锅绝对是他的一大疏忽。
就在这时,方茹背着的一只挎包从她身后滑了出来。因为包带的颜色跟她衣服相近,三叔刚刚没看出来。
三叔忍不住流露出一抹微笑。
很好。最后一块拼图也找到了。
是时候把她钉死在墙上。
三叔打开瓶盖,诱人的烂熟甜香再次让屋中的人两眼迷蒙。
三叔轻轻地倾倒瓶子。那冰蓝色的液体顺滑地漫过瓶口,无声无息地在空气中流动,好似晶莹的油。又像那神庙中圣妓那.裸.露的腰肢。
然而,当那液滴接触到桌面,它忽然消失了,蒸发在空气中,连一点丝丝缕缕的烟气都没有。好像它并没有蒸发,只是单纯的消失了。
然而。空气中那熟烂的甜香愈发浓郁。恍惚间,人们短暂地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处,然而却没有人意识到自己的遗忘,因为他们同时遗忘了自己。人的精神在现实的内外游走。
三叔半阖着双眼。他的精神亦跟着药剂行走,心脏随着药剂的舞步或快或慢。和着这无声的节拍,他在脑中勾勒出一个男人的身形。过不了多久,那影像就会投射出来,人们会看到一个跟方茹的吴先生一模一样的人。
一旦证实了方茹的吴先生可以复制,那她便再没有机会证明自己的吴先生的真实。
用不了多久。
用不了多久……
用不了,多久……
可怎么还没出来?!
瓶子过轻的分量惊醒了三叔。怎么回事。上次他不过用了一点点,幻象就出来了。
可直到瓶子见底,依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浓烈的甜香在空气中滞留了十多分钟,人们早不如一开始那般陶醉了,一个个的打起喷嚏来。
“这到底咋回事呀?”有人忍不住抱怨。
先生您倒了瓶香水,到底想干啥呀?
这不可能!
三叔甩动瓶子,最后的几滴甩得满天飞,甚至有一滴落在了校长的嘴上,把他吓了一跳。
这太失礼了。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