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申搞不懂,让方茹这么激动的,就是一根野山参?而且别的野山参她都不要,只要在医院展览橱存放的那一只?
方茹没办法跟他解释,这只山参已有上千年的历史,百余年前由方家的一位前辈偶然在深山中发现。彼时这只山参已吸收了足够的天地精气,神识正在逐渐凝结成形。这种正在成形的精怪是绝品灵药,可遇不可求。方家的这位前辈欣喜若狂,打算等它的神识更加稳固一点把它挖回去。不成想战乱打乱了他的计划。方家遭难,几乎族灭,只有方茹的奶奶和入赘进方家的丈夫一同逃了出来。所以到今天为止,方家一族只剩下奶奶和她的子孙两辈区区几人了。
战乱同样毁去了数不胜数的古籍和笔记。万幸的是,方茹的奶奶儿时博览群书,又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后来凭借超强的记忆力硬是将佚失的资料默写出大半来,其中就有上面提到的那位先祖的笔记。而这些又被方茹几乎一本不落地看了个遍,对这种方家从建族以来也没见过几次的灵药那叫一个心驰神往。
有次方茹嗓子疼,跑到中医院,想让老大夫给她号号脉调理下。那天医院全是人,方茹挂完号等了整整三个小时才轮到自己。穷极无聊的方茹在医院里乱窜,无意间溜达到了医院扩建前的挂号厅。扩建后那里便很少有人去了。方茹就是在那儿见到了这只野山参。
要不是当时正好有个清洁工大妈经过并察觉了她的不良企图,方茹就要犯下此生来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盗窃案了。
方茹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向秦申坦白自己的药剂本领,于是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在秦申见她这样,意识到方茹可能有什么事情不愿意让他知道。不愿意就不愿意吧,反正一根野山参而已,替她拿回来就好。
两人又闲聊一阵,各自回去了。
【臭小子呢?】锅问。
“你行啦。人家早回家去了。”方茹回答。周围没人,方茹能直接用声音跟锅交流。
回去了?这么早?
妈蛋,老子还没教训这登徒子一顿呢!溜得够快的哈。
锅气哼哼地想着,又想起身边的方茹。【汝……就这么让他走了?】
“是啊。咋了?”
你还想让我怎么着?
当然的甩他俩巴掌!敢对汝动不该动的心思,不教训一番怎么行!
什么?方茹主动的?锅强迫自己不去思考这个问题。不要提醒他,不然他还得再气昏过去一次。
方茹啊方茹,汝为什么要对一面肉盾动心。吾这么玉树临风汝为何一直视而不见。不要阻拦吾。让吾去墙角哭一会儿。
过去好一会儿,方茹快到家了,锅才从那浓重的悲伤中缓过来:【汝的第五个菩提子呢?】
“给秦申了啊。”
方茹为了野山参太激动,都差点儿忘了这事儿。
【……】
锅不知道自己应该开心还是嫉妒。
后来他决定开心。为什么?方茹送菩提子是为了什么?为了打开她的药剂市场。那就需要这菩提子发挥作用。怎么发挥作用?当然需要佩戴菩提子的人遇到危机呀,这样佩戴者那被菩提子上附着的药剂增强的第六感才会提醒他即将到来的危险。
所以,为了方茹,努力被丧尸揍吧少年!
【方茹,锅又在自己傻乐了哎。】小鱼偷偷告诉方茹。他们三个的连接有避开第三者,说悄悄话的功能。
方茹耸耸肩。
对于这口傻锅,方茹只能说,他又忘吃药了。
家门近在眼前。她把方菲领回家之后,家门口的集市只又持续了两天,接着便以“基地有其他规划”的名义被取缔了。于是她又能清清静静的了。
上到二楼,方茹首先去看看方菲的情况。她吃到饭没有,别真的饿得爬到一半就死在那儿了。
地上的盒饭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散乱了一地的包装纸。
可那个银色的是什么?好像是自热包的包装袋?
方茹站在窗边,仔细观察屋里。铁架床有点遮挡视线,桌子后面也可以藏人。可……方菲好像真的不在屋子里?!
方茹心中警铃大作,急忙去拉窗户的插销。
但就在她抓住插销把手的一瞬,方茹忽然想到什么,从空间中取出一把伞,撑开后搁在身前,想了想又取出副乳胶手套带上,这才小心翼翼地拉开插销。
没有动静。
“方菲?”
方茹轻轻打开窗户。
突然,方菲猛地从窗户的正下方弹了起来,同时一股白色的粉末兜头盖脸地洒向方茹。方茹踉跄地朝后退了几步。方菲扬起手中的水平,哗地浇向方茹。灼热的烟雾顿时从方茹的伞面上升腾起来。趁方茹自顾不暇之际,方菲抓紧机会攀住窗沿往外爬。
“啊!”
方菲四脚朝天地跌回集装箱房,满身白色的粉浆,胡乱地扑打自己的脸:“好烫!救命!救命!”
方茹也呼呼直喘。黑色的大伞沾满了白色的粉末,又被淋了水,整个一浆糊。方菲往外爬的时候方茹用伞往前使劲一捅,把她又推了回去,顺便附赠给方菲一身的白||粉浆。
这是自热包里的生石灰,加水会释放出大量的热。自热盒饭就是这么自热的。
方茹把被烫得一个洞接一个洞的雨伞扔到一边,压抑住直接关窗走人的冲动,从空间中取出一大桶凉水,向方菲兜头浇下。
这是那种大学公共卫生间用来存水的塑料桶,比半个人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