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曲折,两旁的青山蜿蜒连绵。一队人马从这青山夹缝中一路狂飙,不暇他顾得北奔而来,马蹄纵奔如风,身后扬起阵阵烟尘,迷得人睁不开眼,更看不清这队人马的具体人数。为首的是两位青年,一位身后背了一双大刀,却看似柔柔弱弱得文书生,另一位背上背着一支绿竹杖,生的却是面如冠玉,唇红齿白,一副女相。二人均是双腿夹紧坐骑,左手拉着缰绳,右手急拍着坐下的黄马,呼喊声不停,只向北奔。
山峰一转,背刀得青年忽然看到一群劫匪模样的人在围着一个山谷肆意狂笑。仔细看时,却见那三面环山的山谷之中火光冲天,云烟滚滚。心下一惊,暗道:“莫不是方秀已遭不测。”
方晴雪从南阳出发后两天,青竹子和方公颇有些不放心,于是请求这两位青年率人马前来照应。两人一路马不停蹄,日行夜奔,今日上午方才追至此处,却见山峰脚下有几具家丁模样打扮得尸体,询问之下,正是方家家丁。四处查看,却不见方秀的影踪,细查之后,发现有马车北去之痕。心中急躁,怕方秀性命有危,当下翻身跨马,拍马急追向北。又奔了一炷香的时间,恰看到这些贼匪。又见心下一沉,立时喝道:“兀那贼匪,快快住手!”
再说这群劫匪,纵火之后,并不急于回寨,竟留下来看着大火翻滚着向我们烧来,心中快意无比,一时酣畅叫嚣,纵笑长啸。那火势越大,翻滚的越快,他们越是高兴。而且,那火似乎也有意助纣为虐一般,眼看还有一二十米就要翻到我们跟前,忽然间势头仿佛增加了一倍,黑烟滚滚,火光映得那山谷都是红色。贼匪门笑得更欢了,连一队杀气腾腾的人马劫杀而来都没有知觉。。
瞬间,贼匪的人少了三个。等他们反应过来时,数十个贼匪,仅剩下十数个。那匪首一惊之下,当即命令手下还击。他大刀一横,已冲向拿着双刀的青年。二人大刀对双刀,但见刀刃相交,火花四溅。刀花凭空绽放,映着谷里的火光,仿若火红的杜鹃。那青年一边跟匪首交战,另一边又有左手中的刀顺便砍杀了几个喽,当真威猛至极。看他那柔弱的身板,当真想不出他竟有如此力道和杀意。再看那使绿竹杖的青年,双手握杖,刀来阻刀,剑来抗剑,格挡中,竹杖纵横南北,任意东西,指上打下,指下打上,声东击西的打法接连使用,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其余人马各自混战。顷刻间,胜负立分。
那匪首勉强应对间高声问道:“不知哪路好汉如此勇猛,今日也好让我巨家军死得明白!”
“巨家军?既是军人,又为何假扮劫匪劫掠商贾?”这声音俨然一副女子口吻。说话的正是使绿竹杖的青年。
“谁,谁说,我,我们,劫得,得,是商,商贾?”那匪首说话打颤,“我们,截杀得,是,是军,军队里的,逃,逃兵!”
“逃兵有我们这样的吗?”说话的正是洛紫烟。
正在酣战的众人,听到洛紫烟的声音,都愣住了向这边看。却见洛紫烟扶着萱儿,莹儿扶着方晴雪,还有方云等一班家丁陆续踏着灰烬走出谷来。没个人脸上都是被大火云烟熏得黑乎乎一片,却也掩饰不踪后余生的激动和对这帮劫匪的愤恨。
那匪首看看被烧成一片灰烬的野草,又看看一个都未受伤的我们,一时忘了身处何境,竟喃喃地嘀咕道:“不可能?不可能!你们不可能活着出来的!”
我是最后一个走出来的,从家丁们的身后刚一闪现,那使绿竹杖的青年忽地一阵风似得扑到我怀里,喜极而泣的叫道:“副帮主!”
看着这个我连脸都未看清的人得发髻,我紧张得推开他,诧异的问道:“你是?”
这青年抬起头说道:“我是沐玉!我是小沐玉啊!”
我怔怔的看着他,细细端详。此时的沐玉一身男装,英姿飒爽。容颜也早已洗的干干净净,再也没有半点污点。看着如此白净的容颜,依稀有些沐玉的样子。惊异的说道:“原来小沐玉竟是这般俊俏!”
沐玉正擦着眼泪,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这时,那个使双刀的青年,慢慢走过来,拍着我的肩膀说道:“怎么?认识小沐玉,就不认识我了?”
我看转眼看向他,照他胸膛前就是一拳,骂道:“化成灰我也认识你!”
他张开怀抱将我抱仔道:“兄弟!”
我也抱着他的肩膀说道:“好兄弟!”
一别三年,所有的误会,所有的不快都已淡去,这就是兄弟!三年来,各自流浪,各自生活,各自痛苦,各自拼搏,有太多太多的话要说。可是,男人不是女子,就算有很多话要说,哪怕是千言万语,也只需一个拥抱,一句兄弟即可!这就是君子之交!这就是兄弟之情!不问辛苦,不问伤痛,不问幸福,因为我懂!
我放开他,对洛紫烟喊道:“紫烟师姐,你过来。”
洛紫烟撒开萱儿,慢慢朝我这边走来。
那青年看着走过来的洛紫烟,问我道:“是小烟儿?”
我点了点头。
那青年看着洛紫烟满脸是灰,一副死里逃生的模样,又想十年来未曾相见,心下一酸,眼泪便在眼眶中打转。对着洛紫烟叫道:“小烟儿!”
洛紫烟听到这一声喊叫,立时住了脚步。小烟儿是她的乳名,是只有父亲、母亲和兄长知道的名字。如今,父母双亡,自己的至亲之人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