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卉听出她的嘲讽,但没回嘴,“我有我的办法!”
皛皛此刻藏在一颗树后,能听到两人的对话,林姐却看不见她。
安卉不停的磨着嘴皮子,林姐仍是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挥了挥手打断她,“要我教你也行,不过说好了,这次是最后一次,你要再学不会,就去跟导演请辞,我可不想把一套好动作浪费在你身上。”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死乞白赖的就太没尊严了,安卉一口答应,“好!”
林姐不再为难她,接过身后助理的剑,“那你看清楚了!”
武术指导一般都有戏剧功底和武术功底,他们本身的功夫,也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通过后天学习积累的,很多武术指导出自于京剧学校,而少部分是出生于功夫世家,林姐是属于后者,自小练武,一招一式都分外利落。
动若脱兔,静如处子,双臂如分水之势,虎虎生威,她左手从腰间冲拳而出,转马步为弓步,右手的剑使得流光飞舞,一个乌龙盘打,又接一个旋子,扑步着地,手引身形,虚步亮相,行云流水。
一套动作下来,安卉看得眼都花了,记了后头,就忘了前头,她偷偷看向皛皛,皛皛朝她点点头,意思是已经记住了,招式对她而言,就跟记笔画一样。
林姐停下动作,问安卉:“怎么样?记住了?”
安卉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记住了!”
林姐自然不信,“那你试一遍给我看看。”
“你急什么,我的戏份在后天,到时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了。”
林姐哼了哼,“你就吹吧!”突然将剑一指,“看招!”
剑是假的,伤不了人,但是安卉仍是被吓得不轻。
皛皛踏步而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树枝,挡下了林姐的攻击。
林姐没想到另外有人,也是大吃一惊,“你什么人?”
安卉躲在皛皛后头,探出脑袋答,“我师父!”又对皛皛悄声道,“你怎么出来了?”
皛皛回道,“条件反射!”小时候,安卉很调皮,每次惹了事,她都会像这样保护她。
“原来是背后有高人!”
安卉见被戳破了,也不害臊,“那又怎么样,你不肯教我,自然有人教我。”
林姐对自己还是很自信的,她不信有人能看一遍就记住所有的动作。
皛皛手持树枝将刚才的动作耍了一遍,一招一式毫无差错,比之林姐更多了一份灵动,流畅的动作就像一副水墨画,看得林姐都呆了。
安卉在一旁直叫好,更有了底气,对着林姐鬼脸道,“怎么样?怕了吧!现在有人教我了,不劳您操心。”
皛皛停了动作,脸皮子却紧绷得厉害,对安卉说道,“这套动作我不能教你。”
安卉惊叫,“为什么?”
“会害了你!”
“什么意思!?”
皛皛冷冰冰的瞟向林姐,“这套动作太过讲究腰胯合作,招式美丽,衔接却不顺滑,很容易拉伤韧带,若是有武术基础的,没什么问题,但对没有基础的,没等练会就会进医院。”
林姐脸色刷得一白,皛皛继续道,“不会严重,但足够让人疼上几天!”她顿了顿,又看向站在林姐身后的助理,“你身边的这位助理就不一样了,看得出是从小练武的,上了妆应该也很上镜,身形和卉卉也很像,但鼻子却像极了你,年龄不太像你女儿,我猜应该是你哥哥或者是姐姐的孩子。”
“你胡说什么?”林姐急躁起来。
皛皛迅速捉住她的手,按住她的脉门,“心跳很快。”又侧眼看了看她的脖颈,“动脉起伏明显,手心开始出汗,这是心虚的表现。”
林姐用力甩脱皛皛的手,“你……你不要乱说!”
安卉再蠢也明白其中的意思了。
“原来你想害我!我就说你怎么老带着这个助理在导演面前晃,原来是想捧你家亲戚进演艺圈。”
她越想越气,冲到皛皛前头,抖着手指,指着林姐的鼻子,“你欺人太甚!皛皛,上!给我揍她!”
林姐见事情败露,又不好发作,周围的人也感觉到这里的动静,纷纷往这里看,她不想把事情闹大。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反正……反正要是后天安卉还不行的话就要辞演。”说完,人就溜了。
安卉气急得猛跺脚,“你怎么就让她走了!”
“你不是要翻身吗,你和她闹僵了还怎么翻身。”
“那我要怎么办?我可不要进医院。”
“我会在她招式的基础上做点改动,风貌不变,根据你说得角色形象,我觉得招式再柔美些会比较好,你可以拿给导演看看,如果他不笨的话,应该会选择我们的,你也会比较好练习,晚上辛苦一些,至少演起来你不会太丢脸。”
安卉心情立刻阴转晴,“我现在就带你去见导演,赶紧把事情解决了。”
里头的人更多,道具师、场记、灯光师、摄影师、各色演员,拉拉杂杂一堆,人声鼎沸,一路进去,皛皛显得很不自在,莫名有些焦虑,看着乌压压的人,她只觉得头胀,松开安卉的手,“我不进去了,我就呆在这。”
安卉知道她的顾虑,也没勉强,“那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皛皛又找了个角落,一双眼睛警惕着人潮。
ptsd症状之一是多疑,尤其在这种人群里,一个都不认识,让她心悸。
等了好久,也不见安卉回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