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就已经来到了城西的小连江边,把县城远远地落在了身后。
前面是迷茫而宽阔的江面,江面有渔火点点。近岸倒映着明丽的灯光和隐隐绰绰的堤影。江水在无声地涌动着。看不见翻滚的波浪,却能感觉到它的深沉的呼吸。
也许是离城太远了的缘故,除了他们两位,堤上再也没有第三个人了。大地仿佛是专为他们俩筑就的。
他们在护栏边伫立了片刻,感受着江河的气息,偶尔踏上堤上的青石板,在幽暗散淡的灯影里,在刚刚栽下的樟树和棕榈树只见信步向前。
一时间变得无语了,唯有笃笃的足音敲击着他们的心绪。这是一份多么美妙的夜色!
章达春天天待在城里,好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宁静与悠然了。偏过头去瞧钱超,只见她身姿婀娜,步履悠闲,似乎她比自己沉浸的还要深。
章达春想跟她说些什么,可又不忍打破这份难得的夜色。只得陪伴其侧,缓缓前行。
最后还是钱超先开了口:“你怎么不说话了?”
章达春侧过头来说道:“本来想跟你说些什么的。却怕自己粗鄙,张口便落入俗套。”
“这也难怪。我们这些人天天待在财政局,离了这个‘财’字,别的什么文雅的词儿还真说不出来。”钱超浅浅的一笑说道。
“只是国家也好,家庭也好,个人也好,谁也离不开这个财字。”章达春说道。
“这倒也是。”钱超不觉说道。
“所幸上苍看得起我,赐我一个如许可人的女人伴我左右。”章达春笑着说道。
钱超一听不觉悄悄地笑着说道:“你别臭美了。谁伴你左右了?”
这条江也不知道有多长,不紧不慢的走了一个多消失了,还是看不到头。当然不可能这样走下去,恐怕体力和理智都不允许。
看到时间也不早了,两人便也自觉地下了河岸。已经是远郊了,没有公共汽车,就是的士也恐怕想不到这里会有生意。
在路旁迟疑片刻,两人便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好像要这么一步一步地走回城去似的。
“你坚持的了吗?”章达春看着钱超问道。
“坚持不了,也得坚持啊。”钱超说道。
“坚持不了我背着你走。”章达春笑着说道。
“你敢吗?”
“在这荒郊野岭的,我有什么不敢的?”章达春大声的说道。
又朝前走了几步,忽然,后面想起了一阵马达声。回头一瞧,是一辆俗称慢慢游的小三轮车。
章达春对钱超说道:“看来用不着我背你了。”
说着,他就上前拦住了那辆三轮车。登上三轮车,两人并排而坐,章达春顺便把两边的门帘拉下,里面便成了一个封闭的小世界。
司机听说要去市中心,说只能开到城边,道城里要罚款的。
章达春说道:“道城边再说吧。”
那司机这才加大了油门,小三轮便“突突”地朝着前方奔驰了起来。
因为是在远郊,路面不太平整,小三轮有些颠簸,章达春怕颠着了钱超,忙对司机大声的说道:“慢点慢点,我们不急,你急什么?”
“两位客人真有意思。人家都觉得慢慢游太慢了,你们却嫌快了。”说着话,他的油门还是开的那么大。
“你是怕耽误了下一趟生意吧?给你加五元钱。”章达春大声的说道。
那司机听说了,这才减了油门。车速一慢,车子就平稳多了。
章达春看了一眼端端正正坐在一旁的罗晓扇,将头往后面靠了靠说道:“好久没坐这种车子了。其实若没有急事,坐慢慢游比坐的士还舒服些。”
罗晓扇说道:“你到市政府去建议一下,让慢慢游进城吧。”
“是啊,回去就给顾爱民打个电话。”章达春说道。
慢慢游在缓缓地前进着。因为遮着门帘,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两人边只管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些闲话,不去在意外面的世界。
说着说着,罗晓扇便不再说话了,章达春俯首瞥去,只见她的眼睛不知道何时已经轻轻地合上了。
章达春在心里暗暗地想道,在路上走了半天,现在又在慢慢游上颠簸了一阵,她也许是有些困了。
这样想着,章达春不觉便有了一种冲动,将手臂抬起来,放到了车座靠背上,想把钱超的头揽入怀中。
可就在手臂正要搭上钱超的肩头时,钱超的头偏了偏。章达春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
钱超看来是真倦了,她的身子在一点点的软下去,再软下去。慢慢向着章达春的身上滑过来。
章达春便僵住了,一动也不敢动,害怕惊动了这个令人生怜的女人。最后,钱超的身子想一团软泥一样,柔柔地黏在了章达春的怀里,那颗头便偎在了他的胸前。
一股热流已经传遍了章达春的全身,他真想将钱超紧紧地拥住,课余生怕她那柔柔的身体在自己的怀里融化。
只得轻轻地托着她的腰肢,给她减少点颠簸。
情到深处人如妮。章达春在忽然间想起了这么一句话来。心里不由得暗暗想道:这钱超真是柔软如泥啊!
只是不知道,她是因困所致,还是情之所至?
快到城边的时候,那司机不敢再往前开了,踩了刹车。正在甜睡中的钱超突兀儿的醒了过来。
见到自己偎在章达春的臂弯里,不好意思地往旁边挪了挪。章达春就真想这样永远地揽着钱超,永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