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雪一家刚刚回到三河镇,知道的人并不多。而且这一走就是三年,镇上能熟悉他们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所以苏氏放下碗筷就对北雪道:“估计是你三叔来了,快迎出去看看。”
“好!”北雪应声而去,人走到门外,看到的却并不是北玉湖。
此时外面站着两个男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个年长、一个年少。相同的是,他们都用同样好奇的目光,有些愣愣地看着自己。据北雪目测,年龄大点的男子约四十岁左右,方型脸,浓眉大眼,体型宽阔,浑身都透着北方汉子的粗犷劲。而年龄小一点的应该不到三十岁的样子,他与年龄大的男子倒是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这个人中等身材,有些偏瘦,面部白净,斯文儒雅,透出来的都是书生气质。
北雪觉得这两个男子看起来都有点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正欲开口问,其中年龄较小的男子眉毛一挑就问:“你是北雪?”
“是,我是北雪。”她小声地回答。
“哎呀!”那人一拍掌,就奔了过来,“你不认识我了?我是你小舅。”说着,他满眼的喜色,不断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北雪。
“小舅?”北雪一阵恍惚后,自然是想了起来。这个是小舅,那么另一个粗犷一些的自然就是大舅了,她赶忙行了一礼,脆生生地叫了一声:“大舅好,小舅好!”
北雪知道,她的大舅叫苏牧生,小舅叫苏牧何。大舅是一个车老板子,也就是以拉脚为生计的人,专门为一些人送一送货,或远或近,收入也是时好时坏。而这位小舅,到三年前他们离开三河镇的时候,也一直没有什么正当的职业。因为这个,小舅母住到娘家就是不回来,最后两个人也只好和离了。
“好,好!”苏牧何一把扶起了北雪,满眼都是笑意,“北雪都长这么大了,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说着就问:“已经十岁了吧?”
“是,十岁了。”
那苏牧生却没有那么客气,直接嚷嚷道:“北雪,你们这是啥时候回来的,怎么回到了三河镇也不家里去。这不刚才我和你二舅从街上过,碰到了凌家老大。我们这才知道你们回来了。”
凌家老大?对于这个人北雪还真是没印象。不过一想到二婶姓凌,那么凌家老大可能是凌家那个据说挺有本事的人,生意都做到京里去了。因为这个事儿,凌彩凤甚是觉得扬眉吐气。
“大舅,我们昨儿才到家。今天就收拾了一下,我听娘念叨着要回娘家去的,可能是还没抽出空闲的功夫。”
“啥功夫不功夫的?”苏牧生嚷嚷着就往屋里走,“不管有没有功夫,回到三河镇了总得第一个先回家吧!桂芬呢?这事儿我得好好问一问。”
苏牧生还没走到屋里,听到声音的苏氏已经奔了出来。
一兄一弟如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自己眼前,苏氏一时间还有点不太相信。她先是一愣,接着使劲眨了眨眼睛,在确实这件事情的真实程度后,眼眶含泪,搓着双手,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大哥,二弟……”
“玉芬,你这是怎么了?到家来也不说一声。”苏牧生上前就是质问。
“大哥!”苏氏抽噎两下,“真是一言难尽啊!”
“那也不能不回家啊?”苏牧生还要再说,却被走上前来的苏牧何拦住了,“大哥,这大冷的天,你怎么一来就喊上了,咱们先进屋,有什么话让我姐慢慢说。”
说着,苏牧何就亲热地扶上了苏氏的胳膊,看了半晌后,脸上的喜色便渐渐消失,“姐,你怎么老了这么多?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姐夫呢?”
不问还好,这一问苏氏再也控制不住见到娘家人的激动情绪,终是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苏牧生瞪着眼睛就撸了袖子,“桂芬,北玉山他欺负你了?”
苏氏只顾着哭,话说不出来,自然就是摇头。
“那是怎么了?他把日子过好了,嫌弃你了?”苏牧生越说越严重,也越说越有气,一把推开门就往屋里进,“北玉山在哪,出来我问问他。”
结果这一推门,兄弟两个都愣住了。
泥抹的三间草房也就罢了,可推门进去后,屋里空荡荡的,居然什么都没有。
苏牧生大惊,“玉芬,你告诉哥,这到底是怎么了?”
“是啊!姐,你快说,是不是真的是北玉山嫌弃你了,把你们母子几个送回镇上他自己走了?”在苏牧生的带领下,苏牧何也开始跟着他的思路走。
苏氏呜呜咽咽地哭了一阵之后,终于忍着泪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向兄弟二人说了。
苏牧生气得直砸炕沿,咬牙切齿,“这到是怎么回事儿,难道这就没王法了?”
苏氏知道自己的大哥是个冲动的性子,忙劝道:“大哥,这事儿都过去了。那满宽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剩下一个县令那实在不是我们所能靠近的。我现在什么也不想了,先把孩子养大再说吧!”
苏牧生一摊手,又在这屋子里扫了一圈,“这样的日子可是怎么个过法。”
“是啊!”苏牧何也凑上前来,有些沉重地说道:“姐,你这一家好几口人等着吃饭,这一回来又分了家。现在可谓是田没半亩,粮没一升,苦日子可在后头呢!”
苏牧何说得有道理,苏氏自然一个劲地点头。
苏牧生就站了起来,粗着嗓音道:“二弟,咱们这就回家去。看看你姐这里缺什么少什么,就从家里拿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