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对着那好心又善良的赤脚医生谢了又谢,依依不舍的抱着我,单手捧着那救命药下了船。
随后又催爸爸去公社里的电报局,给姑妈打加急电报去催药。
我对那医生包括他的人品都是挺感激,虽说还处在十年浩劫尾声中,受到惊弓之鸟的人比较多,但是好人还是很多的。
对着满船穿着补丁摞补丁,面容个个营养不良,但是心地善良的人们充满感激。
她们他们虽然没有药,但是精神的安慰也是一种良药,得到支撑。
这个时代虽然物质贫穷,但是精神富有,不像后世,眼睛看到的只是钱,就像大家调侃的一样,哥贫穷的只剩下了钱。
妈妈抱我去卫生院做了皮试之后,直接就打了一针青霉素,回家的路上妈妈心神一放松,差点就抱不住我,把我摔出去。
精神绷紧太累了,从医院偷我回来到救命药的到来,一紧一松,一步都走不动了,母女俩就坐在地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妈妈放声大笑直接转哭,没有人可以知道妈妈现在难以形容的心情。
我哭哭就睡着了,也不知妈妈是怎么回家的。
一觉醒来发现是躺在外婆的床上,外婆忙碌的拿着稻草。
满心爱怜的看着牛头,一把一把把稻草塞进牛嘴里,要牛吃饱好有力气耕田。
小舅妈在做饭,饭香已经淡淡的飘在空中,幽幽的往我鼻子里钻,大舅已经分家出去另过的。
牛栏边的猪圈是空的,里面的半大的猪呢?
我想起妈妈在外婆家,借来的80元钱是哪产出的了。
外婆把两头半大的猪给卖了!凑钱给妈妈让爸妈带我去杭州看病。
所有亲人的情谊之重,我无以报答。
前世外婆是在我上高中的时候,因为胃癌晚期过早离世,今生我誓譬要让外婆安享晚年,不会那么早离世。
“外婆,外婆。”我挣扎着下了床。
“哎,囡囡醒了,外婆抱。”外婆一把抱起我,省的我下地累着了,见我好不容易好点,心疼。
“舅妈。”我轻喊了一声,走进来的小舅妈,可能是烧火的缘故,脸色红红的很好看,衬着鹅蛋脸越发的美丽。
“囡囡,真乖。马上好吃饭了,舅妈给囡囡炒了一个鸭蛋。”舅妈笑眯眯看着我。
“谢谢,舅妈。哥哥姐姐呢?”
“她们去割草了。”正说着两个表哥跟表姐回来了。
三人围过来跟我一阵亲热,可是马上就被舅妈赶去洗手了:“妹妹身体刚好点,你们不要去吵她。”
外婆刚装好饭,要来喂我,门口涌进来一群人。
原来都是我的本家奶奶们跟姑姑们。
“这么眼睛跌波国令【东阳方言有精神】,侬【人】会好了。我们看见只有老大俩公婆回来。还以为······人在就好,人在就好。”头发半白,精神快乐,说话直爽的松宝奶奶,就着床边坐了下来,跟外婆她们说话。
妈妈跟爸爸是同一个村子的,外婆家在上半村,我家在下半村,村子大也隔了很远。
外婆招待客人喝茶,即使客人也是村人,也要招待,我听姑姑们聊天。
我记得好像今年村子有什么要紧的不好的事要发生。
‘华华家住进去二个同志,什么都要问问。年纪轻轻,样单【样貌】的还好。’
‘你看上了,城里农村不配。你收收心,小心你妈妈收拾你。你妈老早给你找好女婿了。’
我忙看向姑姑们,哎,就是她。
现在的她们都青春貌美,身材合适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一头秀发及腰乌黑柔顺。
后世她妈反对,两人就相约去自杀,傻姑姑自觉喝了农药,再跳潭自杀了。
男的一开始就说去拉尿,半路后悔了没有喝药,也不跳塘,不自杀了。
把个四奶奶一下子就活活逼疯了,接受不了女儿自杀的刺激。
我要把苗头按死了,该怎么相劝?到真伤脑筋!
一连几天都想不出主意来,接着我的悲剧也来了。病情还没有好,我打的针就只剩2支了。
说来也奇怪,化脓了,这青霉素打去,效果很好,可惜就剩2支了又马上要断药了。
“有人在吗,有包裹单到了,来签收一下。”
“来了。”妈妈刚好下工回来,取出私章收下了单子。
一看就不禁感激的说着:“你姑妈给你找来的药到了,谢谢大姑来的真真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