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和淳子的女儿在二月底出生,一个皱巴巴的小婴儿,看起来却特别可爱。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年的冬天好像走的特别晚,我们几个人挤在病房里,我还是觉得冷,突然肩膀上多了一件外衣,我侧过脸,看到余天也正盯着我看。
我笑了下,道谢,然后用手把外套抓紧,用力的感受着他给我的温暖。
从病房出去时,林竟直接抓住我的肩膀把我拉到了人群的最后。
“哥要跟你聊聊。”
我白了他一眼,再看余天他们已经走远了,无奈,我只能和林竟一起走了。
林竟带我去了我曾经在那喝了半瓶二锅头的湘菜馆,前后将近一年的时间,只有待在那里的时候感觉时光是被人按下暂停键的,菜色没有改变,连服务员会多看林竟两眼这种意料之内的情况也没有改变。我笑话他一个小男孩儿怎么长的这么招蜂引蝶。
林竟给我倒了一杯水,开门见山的说,“就当我今天先给你送行了。”
“噢。”
我要拿杯子的手又缩回来,前一天淳子的女儿出生母女平安后,我就订了机票,这件事我没对谁说,大家也是心照不宣。
林竟问,“你一定要走?”
我点头,随便夹了点菜,心不在焉的回答,“还有一个月就开学了,要去准备了。”
“你在这儿上不行啊?”
我笑笑,还是给自己倒了点儿酒,“考不上。”
这是事实,我虚度过太多光阴,却从来没有为了自己努力过。工作那几个月的力不从心,没有工作也没有人陪伴时的寂寞,我不能下半辈子只靠逛街和吃薯片看电影来活,更不能因为自己的无能就时时刻刻的把余天绑在我的身上,无论我有多爱他,还是他有多么可以放心依靠,我都必须有独立生活的能力,用一个完整的自己去爱他。
也许我不能够强大到成为他的依靠,但至少,我希望自己不是那个只能给他带来顾虑的存在。
在之前二十几年的生活里,我始终不想长大,而现在,因为余天,我发觉自己突然好想长大。
在我被不小心送到嘴里的辣椒呛到眼泪都要流出来的时候,林竟皱了皱眉,轻轻说,“可是天哥很在乎你。”
我捂了捂嘴巴,云淡风轻的回答,“我知道啊。那你觉得,他希望我走还是留呢?”
林竟没回答。
我把和上次一样的二锅头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既然是送行,陪我喝点儿,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能陪我让我这么安心把自己灌醉了。”
酒一杯一杯的喝下去,窗外是黄昏连绵的雨,我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对面的林竟眼睛已经红了一圈,这孩子一喝酒就这样。le来了,我和林竟像两个犯罪的小朋友一样被分别揪进了两辆车,是我给余天打电话让他来接我们的,扣好安全带,我侧过脸去看看已经不省人事的林竟直接被le扔进了后座。
“怎么你们两个一起来啊?淳子那边没有人陪吗?”
余天笑笑,把一个保温瓶递给我,应该是醒酒茶一类的东西,我拧开喝了点儿。
余天说,“是淳子让他来的,不然多了林竟当电灯泡太碍事。”
我咽了咽口水,把从中午就一直披在自己身上的余天的外套又拉紧了一些,“我困了。”
“那睡吧。”
我点头,眯缝着眼睛偷偷看他灯光下的侧脸,依旧好看,只是清瘦了些,不像我刚回来是见到的样子,那时精神还要好一点。
我用力咽了咽,也不知道是口水还是眼泪,也许我走之后他会好一点。
醒来时车已经停在淳子家的楼下,余天说,“我不上去了。”
“嗯。”
我解开安全带,准备把衣服脱下来还给他,却被阻止了。
“先穿着吧。”
“那好。”
到了楼上,我打开灯,从里面冲着余天挥挥手,不知道他能不能看见,只是从我这里是完全看不到车子里的情况的,然后车灯亮了,调转了一个方向,渐渐远去。
那一刻,我的心抽搐了一下,身上披着的衣服似乎还带着余天的味道,然而别离就在眼前。
半小时后,我收到来自余天的信息。
——哪天走?
——周六。
——我送你。
——好。
后面的几天,我每一天都会带着余天的衣服去医院,想着碰到他的时候还给他,可他好像很忙,就一直没去过,包括周五淳子出院那天。
周六,余天来接我。前几天我已经和我妈报备过了,不用她来送我。
早上八点的航班,北京出发,所以不到四点的时候我们就出发了,天气也依旧寒冷,余天看着我手上拿着的外套又说了一次,“先穿着吧。”
我点点头,其实车子里开着暖风并不算很冷。
余天问我东西有没有带齐,从护照到现金手机,再到我喜欢的特产零食,每一项都仔细的确认着,即使是这样,上了高速之后也没有什么话题了。
这一路还算清净,我们俩并排坐着,却是谁也没有说话,余天打开了音乐,调到最小的声音。我抬着头,从后视镜看着余天的脸。
他的睫毛不是很长,也不翘,是那种下垂的方式生长着的,慵懒的样子很有存在感。
我看着看着我,不自觉的嘴角上扬。
余天说,“我这么好看,你是不是看不够?”
“还好吧。”
以前每次要从北京出发的航班我都会觉得去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