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宁刚一走进酒馆,便即怔住了。
只见拔跋星粲坐在人流如杂的地方,自有一股不凡的气势,让他脱颖而出。一下子就吸引住了她的目光,也一下子就让她怔住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距离上一次在洛阳城见过他之后,会在这里遇见他。
这两年来,她刻意不去想他。尽管她知道她的仇人就是他,但是,她对他的爱无法盖过对他的恨。她恨不起他,也就自然爱不起他,唯一的选择就是把他从脑海里去掉。
然,天大地大,竟然让她在这里撞上了他。
她猛地一掉头,假装没有见到他,返身走出酒馆,准备继续赶路。
“杨林小兄弟且留步!”
后面,传来拔跋星粲挽留的声音。
屈宁唉鸣一声,看来,不能假装无视,亦不能假装听不见了。
她转身,立即笑容满面,迎向走出酒馆的拔跋星粲,激动万分地说道:“这……这不是拔跋大哥吗?哎呀,小弟一时走眼,没有看到拔跋大哥在里面呢。”
说着,她歉意地抱了抱拳。
拓跋星粲眸中的光芒一闪,微微一笑,回拳道:“不知者不罪。”说着,他上下打量了屈宁一翻,微笑着问:“杨林小弟这是要前往何方?”
“龙……”屈宁话到嘴边改了口,“我去龙口。”
“哦?”拓跋星粲微微诧异,但是,他的目光却是异常深锐,直勾勾地盯着屈宁,仿佛要看穿她一样。看了许久,他突然伸手抓起屈宁的手,开心地道:“小弟若是不急着赶路,可否与大哥坐下喝上一杯,叙叙别后之情?”
他说着侧目地看了一眼屈宁,这一眼,眼眸深沉复杂,让屈宁的心为之跳动了一下。
“呃……这个,可是可以的……”屈宁语气有些结巴地道。尽管她的心是那么的想拒绝他,但是她的行动往往却是不经大脑似地,自动自觉地发挥了其独立的动作。
她有些沮丧地跟着拓跋星粲往酒馆里走,心里既郁闷又有些砰然跳动。
拓跋星粲地紧紧地抓住她的手,一刻也不放松。他的样子告诉她,他仿佛抓住了一件宝物一般,舍不得放手。
这时,从酒馆里走出一批客人。这批客人,直直地撞了过来。不闪不避,就要撞上屈宁。屈宁还未来得及躲闪,便被拓跋星餐带入怀里,深深地圈了起来保护着她。
她躲在他的怀里,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熟悉感。这种感觉,正如二十一世纪时,沈默凡抱她时的感觉是一样的,既温暖又安全。她忍不住轻轻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里,像以前一样,深深地迷恋在他那有力的心跳声。
“哎呀,”这时,周围响起一片恶心之声。
屈宁抬起头,看到四周有许多人用异样的目光在看着她与拓跋星粲。他们的眼里,流露出对她们的鄙视和恶心。
拓跋星粲微微一笑,拥着屈宁的手更加用力,表明了他绝不会因为众人的鄙视和恶心,便放开屈宁。只见他随意地一抬手,似乎要与谁打招呼一样,却没有想到,他的手不小心触碰到了屈宁头上的木叉结。这结勾着他手腕上的链子,一下子分不开,便被他带了下来。
于是,屈宁那一头柔软又亮丽的头发,如黑色的瀑布般直泄而下,展现在众人的眼前,让众人的眼光突地为之一亮。于是,下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屈宁的脸上。
此时的屈宁一脸茫然地看着众人,她的脸色绯红,双唇红润,眼眸清彻明亮如蓄了一谭汪水,在盈盈叙说着一件不为人知的故事。
众人看了,立刻明白地点了点头。由鄙视的目光转为羡慕的目光看着拓跋星粲。拓跋星粲微微一笑,不着痕迹地把屈宁的头发挽起,又用木叉插回屈宁的头顶上,为她头上的发结打得更深了。
屈宁感到众人的目光奇怪极了,但她不想去深究。只想躺在拓跋星餐的怀里,感受着那久违的心跳。
拓跋星粲拥着她在众人各种不同的眼神和表情中,淡然地走向他的桌子。他的唇角,总是擒着一抹微笑,那笑容平凡却透着一股引人深思的味道。他轻轻地拥着她,把她拥到凳子上坐下,轻轻地唤了一声:“林儿。”
屈宁一惊,连忙抬头。一下子撞进他温柔的眼眸里,她心里一抖,脱口而问:“你……你叫我什么?”
拓跋星粲微微一笑,不语。而是在她的旁边坐了下去,为她斟了一杯酒,笑道:“你名叫杨林,为兄称你林儿,难道有错吗?”
“没……没错。”屈宁心里郁闷了一下,是的,他是没有叫错。错的是她,把‘林’听从‘宁’,以为他把她叫成宁儿,就像在二十一世纪两人亲密时,他就会情不自禁唤她为宁儿。原来,一切都是她自以为是,自以为他已经认出她就是二十一世纪时的屈宁呢。
拓跋星粲押了一口酒,深深地看了屈宁一眼,不着边际般地问:“林儿独自一人去龙口干什么?”他不等屈宁回话,突然想起什么似地说:“哦,对了。林儿口中的龙口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好不好玩?如果好玩的话,为兄可否与你同行游玩一翻。然后再去龙城也不迟。”后面这一句,显然是他的自语。
“你……你也要去龙城?”屈宁好意外啊,完全没有想到,她与他这么有缘,事隔两年后,会突然撞在一起,又要同去一个地方。
拓跋星粲眉毛一挑,看着屈宁提点地说:“林儿,你刚刚用了一个‘也’字。”
“呃……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