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州在夏朝为五品官,而道台则是三品官,三品及以上便可称是朝中大员,说来有趣,顾凛川记得自己有个杀人道台的诨名,便正是因鳌州剿匪才被赠这么个诨名。梦中剿匪情况到底如何并不仔细,只有一点是记得的,沈端言曾在梦中骂过他:“作官作到你这样,杀人如麻血流成河,难怪旁人要叫你杀人太守,等着瞧吧,顾凛川,你不得好死。”
现在,顾凛川能很轻松地想:嗯,确实没得着好死。
这一回,他去鳌州,当然不打算再做杀人道台,他也没打算做出什么太大功绩来,那些土匪……其实后台只有一个人,而那人是个颇为有意思的。说出去只怕没人信,那些土匪的后台,与皇帝陛下有旧,要说给皇帝陛下听,只怕皇帝陛下都会觉得是谁闲得无聊逗乐呢。
“听着不错。”沈端言就当自己是去旅行的,只是这趟旅行时间长一点而已,绝对深度游。
“多水多山,我们去了找个靠山面水的宅子,早起林间听鸟,晚来湖上钓霞。在这样的地方长大,小红也应长成个山灵水秀的好女子。”长安那地方,只能养出贵女来,却总少几分山水之气。说到底,顾凛川是个文人,自然更愿意有个怀山之静秀,水之灵动的闺女。自然,若不是,他也一样喜爱就是,只不过谁不愿意自己的儿女与自己的期盼更接近一点,更符合一点呢。
“怎么听着软绵绵的感觉,我可不要个软绵绵的闺女,要爽快地利落地,阳光灿烂的,娇嫩的,鲜妍明媚的。”沈端言当然也有倾向,但她真正所盼其实只有一个——健康快乐,而顾凛川实则也一样,只是谁没点期盼呢。
这天中午,船在码头停下,码头边上就有可以吃饭的地方,饭菜味道十分不错,多是渔家菜和新鲜菜蔬。吃过午饭,在附近散散步溜溜食,沈端言就预备和顾凛川一道回船上,却不想有个略熟悉的人影让她停下脚步。
“怎么不走了,有事?”顾凛川只顾自己怀里的小红,哪里还有闲工夫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沈端言站定,指指街角,那铺子里有个女子,像是铺子里的人,正在收拾着临街挂着的荷包帕子。虽是侧身,看不清全貌,但沈端言能明显看出来:“是方妍华。”
“噢,看来过得还行,不必去见,走吧。”每个离府的妾都给足了银钱,还给出嫁妆,想想梦境中的一切,顾凛川不认为自己需要觉得亏欠她们什么,毕竟过下去的话,连命都要丢掉。如今,已经被小红填满,那几个离府的妾,能过得好固然好,过得不怎么好,他大约也不会太过关注。
沈端言也没想过去,只是看见认得的人,下意识喊顾凛川看而已。方妍华算是四个妾室里给她印象最深的了,其他那三个,说实话,她连样貌都不太记得起。
不过,他们不过去,不代表方妍华不过来。方妍华整理好货品,侧身一看,就看到顾凛川和沈端言,她想也没想就上前来行礼:“爷,太太……”
这时,方妍华才注意到顾凛川怀里还有个孩子,看包袱皮和打扮,应该是个姑娘。方妍华一下子眼神就痴了,很明显顾凛川抱着孩子时整个人都是柔软平和的,甚至十分满足,让人看了只觉得他很幸福,他怀里的孩子也十分幸福。
方妍华的泪莫明就掉下来,她想起了她那个没有缘份的孩子……
#我爹最擅长的就是作孽#
#嗷,能出去玩喽#
#鳌州的话,有鳌吧,能吃吗,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