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儿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四周,脸色忽然变得紧张起来,随即又摇了摇头道:“这个奴婢委实不知。t/他只交待,奴婢在某个时刻,设法将毒/药放进呈给殿下的宵夜之中,后面的事自有其他人去做。”
白依凡紧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你跟阿源熟吗?”凭直觉,这个露儿肯定有事瞒着他们。
露儿低着头,淡淡地道:“他来了没多久,自然不太熟。但同在启辰殿当差,偶尔也会遇上,说说场面话。”
“那阿辉呢?你跟他熟吗?”
“熟啊。”露儿听得眼睛一亮,“阿辉哥对人挺好的,有一回灶房里的阿杜对奴婢动手动脚,正巧被阿辉哥看见,他还帮着狠狠地训斥了他呢,还说要告到殿下那里去,赶阿杜出宫。阿杜这才怕了,罢了手。”
“那阿辉挨打的事呢?你知道么?”白依凡不动声色,继续问道。
“知道。”露儿面上露出内疚的神情,“他是被阿杜打的,因为奴婢的事,让阿杜怀恨在心,所以就故意打了他,还威胁说不能告诉其他人,否则就要将奴婢……”
后面的话,露儿犹豫了半天,才咬牙低声道:“说要将奴婢强/暴!”
“阿杜既然那么可恶,你为什么不来告诉本宫?难道你连本宫都不相信么?”太子妃本来是恨极了她的,现在听到她差点被强/暴,却又忍不住为她打抱不平起来。
露儿听了感动得直掉眼泪,然而做过的事是怎么也后悔不来的。
白依凡想着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朝上座的太子拱手道:“臣问完了,殿下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太子挥了挥手,“那先这样吧,把她押下去,严格看守起来,听候发落。”
很快,露儿被带了下去,众人也都退了。
太子示意白依凡和伊姝两人留下,并带着他们去了书房。
书房里,露儿提到的小衣血书和半个手镯都摆在桌子上。手镯是很普通的银手镯,做工也粗糙,上面挂了两个小铃铛和一把小铜锁,刻有“富贵吉祥、长命百岁”的字样,落款是“燕娘”。
只是四人都弄不明白,这个“燕娘”是露儿的本名,还是她娘亲的闺名。而血衣上的字迹潦草凌乱,又由于年代久远的缘故,已有些模糊,只能大概辩认出首尾的几句话来:“得知你平安,娘不甚欣喜……若有一日,有人持此书和半个手镯来见你,那人即是你亲人,请千万听他吩咐做事,不然娘九泉之下亦难瞑目。吾女保重!”
显然,这是露儿的母亲在临死时写给她的,她的父亲当时很可能也在场,那人可能就是拿血书指挥露儿下毒的那个人,也有可能不是。
但无论如何,这露儿的身世都是关键。
“依凡,你回府好好查查露儿的身世。”太子随即吩咐道。
白依凡也给出了自己的建议,“阿辉、阿源和阿杜这三人,也得好好查查。我总觉得这三人的出现很奇怪。”
“你们没觉得,这三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吗?”伊姝环着双手,半天冒出来一句话。
“什么共同点?”太子妃明显还没想明白。
太子和白依凡经她一提醒,顿时都想到了一点,两人异口同声地道:“露儿!”
“对,他们三个,都或多或者跟露儿有过接触。对于阿辉和阿杜,露儿都是爱恨分明,说得比较详细;唯独对于阿源,却是一口带过,生怕多说。”
“不是说他们接触不多吗?”太子妃闻言插嘴道,“事实上阿源刚来不久,露儿跟他不熟也是实情。”
“如果不熟,怎么知道他刚来不久?这中间明显是有问题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
精明如太子和白依凡,居然都没注意到这一点。
“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当我问到阿源的时候,她曾经有过短暂的神态变化,当时没有多想,现在想来确实有问题。”
“她推说不熟,就是想撇开阿源的嫌疑。只是她这样一来,不是帮了他而是害了他。”
太子当机立断道:“立刻提审阿源。”
伊姝摇摇头,“也许已经晚了。”
像是要印证伊姝的推断似的。没多久,领了太子命令去带阿源的人沮丧着脸回来覆命道:“阿源自杀了。”
“什么?”太子惊得离座而起。
那人硬着头皮详禀道:“回殿下的话,属下赶到柴房的时候,阿源已经服毒自杀了。为了慎重起见,属下已经将阿源的尸体带到了大殿,请殿下定夺!”
“走!去看看!”
四人随即再次来到大殿。阿源的尸体就停放在殿中,用白布盖着。太子妃拉了伊姝远远地站着,伊琪和白依凡上前,慢慢掀开白布,仔细检查着阿源的尸体。
的确是中毒而死。**是藏在牙缝里的,只要轻轻咬破外面的糖衣,**就会直接流进嘴里,进而浸蚀到五脏六腑里去。这是江湖帮派惯用的自杀伎俩。
白依凡不由叹息。
伊琪却是气得暴跳如雷。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关押露儿的房间走去。其他三人怕他有个闪失,急忙跟了过去。
刚走到半路,迎面一个侍卫慌慌张张地跑来,看到四人急忙跪下道:“不好了,露儿姑娘自杀了!”
“啊!”众人闻言,俱都变了脸色。
伊琪不发一言,黑着脸仍是往那边走去。
露儿显然刚死去不久,跟阿源一样,也是服毒自杀。不过她的**不是塞在牙缝里的,而是藏在指甲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