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莱看了看这么多人在场,并没有回答诺比沁的提问,只是谦逊恭敬的欠身,俨然一副此地不宜谈话的样子。
“无妨。进去说吧。”
诺比沁看了看卡莱,便知卡莱要对自己说的可能是些不便当众说的话,大概也跑不脱军政之事,倒也没有太避讳的意思,只是请大家移步去大厅再说。
“我还是先回房休息。”李季伶一看便知可能是些机密要事,所以她扯了个理由便率先离开,免得让卡莱为难。
众人也都寻了些理由各自休息。实则是为了让诺比沁和卡莱有个私密的说话空间。诺比沁倒也没有多做挽留,便随着卡莱进入书房。
“什么事?”诺比沁看了看卡莱,卡莱跟了他这么多年,并不是一惊一乍不知分寸的人,能让他都沉不住气的究竟是何事?
“亲王阁下,您到书房一看便知。”卡莱并没有正面回答。也可以说他并不知该如何正面回答。
诺比沁刚一推开书房的门,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没错,正是惊呆了。
书房的地上整齐的分堆陈列摆放着各种礼箱礼盒,上面还附有标志着这些礼盒来源的锦带图纹。
“这些……何物?”诺比沁沉声问道。
诺比沁只是瞬间惊讶,便恢复以往的平静从容。他迈着矫健而优雅的步伐平稳的从礼物中间穿过。直接走到了自己的书桌位置坐下。今日桌案上的文件文书也似乎出奇的多了许多。诺比沁瞟了一眼桌面,想到这些可能是几日堆积的公务,便也没有去细细翻看,只是慵懒适闲的靠在椅背,等着卡莱的回话。
“礼物……”卡莱吱吱呜呜说了两个字。
“我自然知道是礼物,为何送到这里?为何又摆在我的书房。”诺比沁很不满意今天卡莱的种种表现,如今说话这么不干脆,左顾右盼的哪里像个军人。
“亲……亲王阁下,您走的当天这些礼物就陆陆续续的送过来。这些都是各个封地贵族遣人送来的……聘礼……”卡莱听出诺比沁话中的不耐烦,豁出去的一口气将事情的大概全部说出来。
“聘礼?什么聘礼?”诺比沁脑子一下没装过弯,他更怀疑自己听错了。
“亲王阁下……各封地的契约请求礼书已经放在您的桌上……而且,封地主送礼物来的时候都是大张旗鼓的,貌似惊动了许多人。”
“什么——?”
诺比沁一掌怒拍到桌案,上面的文案书信,震落一地。诺比沁斜眼俯视,瞟了一下翻落开的几本文书,里面竟然都可以瞥见‘契约’二字。诺比沁顿时怒了,这还了得,这还了得?这简直比西北叛军再次作乱还要令他手足无措,诺比沁这一瞬间竟是失了分寸的。
卡莱低着头,略微躬着背,不敢继续说话刺激盛怒中的诺比沁,即便他在汇报之前就已经做好迎接暴风雨的准备。可是身临其境之时,还是让人战战兢兢,诺比沁亲王雷霆之怒,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承受的。
可是预期中更大的风暴并没有来临。室内的温度突然降至冰点,诺比沁并没有继续火山爆发似的发威,可是这样沉默不语却更叫卡莱心慌,不知如何应对。
“他们怎会将契约请求礼书送来西北,我虽然在西北部,可毕竟还是东部的封地主。薇莎呢?有和她联系过吗?”
“是,薇莎说封地也收到契约请求礼书以及聘礼,我们核对一番,东部的礼物只多不少,想必是各大家族得到消息。阿唯尔阁下来了西北部,为了表示诚意所以才另外准备了一份送来。”
“表示诚意?好一个表示诚意。”诺比沁看着书房中央整齐罗列的各家族礼物。这哪是表示诚意,根本就是逼迫,想将他诺比沁一军。
整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想必不只是西北部。就连东部也被他们闹腾开。这些人还真是好算计啊,将事情摆到台面上来,就算他想找茬也寻不了错处。这是正常的契约前礼,他也只能呵呵赔笑。想让他吃瘪?做梦。
“去,将梵和赫里请过来,对了,还有喜比。”诺比沁冷笑着。既然有些人存心将这潭水搅浑,那就看谁有这个本事浑水摸鱼吧。
“是,在下这就去。”
诺比沁坐在主位,双眼一直盯着地上的礼物,眼睛都快冒出火,他的确恨不得将这些碍眼的东西一把火烧尽。
“哇啊。这么多礼品,还不会是你收受的贿赂吧,这也要我们来观摩?”喜比一进门看到满地礼物,又看见诺比沁铁青的脸色,便知道这些定不是什么好事。但又不是针对他的。所以喜比乐呵呵的奚落调侃着,其实他潜意识里早已将诺比沁列入情敌范围之一。诺比沁甚至比梵更可恶,梵和他还能公平的争一争,可是诺比沁却以养父的名义,打着近水楼台的算盘,真是大大的威胁,大大的作弊,是可忍恕不。因此一切让诺比沁不开心的事不开心的话,在喜比眼中就是最美妙的,值得添油加醋烧把火。
可是这个缺心眼的熊孩子怎么不想想,诺比沁再怎么样还是李季伶的养父,得罪了诺比沁这个大家长对他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梵和赫里在喜比后一步进入书房,那两人都是人精,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时,但两人一进房间便不动声色的打量起那一堆堆礼物,以及散落在书桌旁的文书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