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真累了吧,伊人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打牌的人听着床上传来的呼呼声,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
“伊人妹妹,不知今天有多难过。‘翠湖说道。
“谁说不是,大奶你还这么小,想想都心疼。”娥眉说道。
“你们真是讨厌,说好回来不提这事,你们偏要提,害得人家憋了好久的眼泪又要流下来了。‘如意说着,真的呜呜哭了起来。
如意掉下泪来,其他人都纷纷掉下泪来,这眼泪或许为伊人也或许为自己.
于是当迟翔走进别院的房子时,就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伊人躺在床上正睡得香甜,翠湖几人却各自坐一处,抹眼泪.
迟翔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她们都没有察觉,迟翔咳了一声,才将她们惊醒过来.
一见到迟翔站在门口,屋里四人都有一些不好意思,赶紧抹干了眼泪.
迟翔身上的大红新郎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脱下来了,迟翔朝她们点点头,就径直朝床前走去了,翠湖使了一个眼色,其他人都随着翠湖出去了.
迟翔在床头坐下来,手抚上她清凉的额头,看着她略带着肿意的眼睛,心中一时间感慨万千.
去年伊人嫁来时,他宿在了海棠处,今日他娶秦月,他的心理却全是伊人,真是造化弄人.他无意去伤害任何人,却在不知不觉中伤害了身边的人.
他略有些沮丧地坐在床前,若时间可以倒流,他愿意一切都回到老元帅要他娶伊人时,若知道她今天要承受这样的痛苦,他宁愿伊人不要嫁到迟府来.
想着这些细碎的心事,他的心隐隐作痛.
‘大爷,大爷.‘新月过来轻轻唤到.
‘什么事?‘
‘新夫人在外面等您.‘新月答道.
‘什么,她来做什么?‘迟翔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站起来。
正欲朝外走时,他回过头对新月说,“别总让大奶奶哭。”
新月点头说是,还补充道,“迟夫人也在门外。”
迟翔点点头,就朝门外走去了,院子里翠湖她们正站着呢,“翠湖。在府里,伊人同你最好,你就留在这儿多陪陪她吧。拜托了。”
翠湖点点头。
迟翔就走出了门,门外。一袭大红嫁衣的秦月在迟夫人的陪同下,站着。
迟翔看了看她们,就擦着他们的身体过去了。“大爷。”秦月期期艾艾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有什么事吗?”迟翔停下来,淡淡问道。
‘今天是你和秦月的大婚之夜,你说什么事?真是越来越不懂事,放着新娘子不管,偏偏跑到这里来。”迟夫人的语气不轻不重。
“对不起,娘,我很累,我想回屋休息。”说着。便迈开步子朝自己的竹心园走去,而新房设在木棉院。木棉园是将来秦月将来要住的园子。
“大爷你走错方向了,新房在那一边。”秦月可怜地说道。
“你自己睡吧,我想一个人呆会。”迟翔说着,人已经去了很远。
秦月冷着脸站在原处。紧握着的手指都快要掐出血来了。“秦月,别难过,过着过着,这日子就慢慢好了。”
秦月听了,不言语,朝着自己的园子去了,留给迟夫人一个孤单的背影。
迟夫人看着向背而行的两个身影。心里万般不是滋味。
“终于娶到了大户人家的女儿做你的儿媳,你应该高兴才对啊,怎么这样的神情?”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迟夫人耳旁响起。
这声音让迟夫人吓得不轻,她转过头去,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那个白色的身影背着自己站着。
“水衿悠。你为什么总是这样阴魂不散?我迟府的事,何时轮的上你来插嘴?”迟夫人说道。
“当年你手执尖刀在我脸上划了整整20刀,我只当你对我才这么狠心,没想到你对亲生儿子更狠,你将那尖刀落在了他的心上。”
“你胡说。迟翔是我引以为傲的儿子,我只盼着他好。”
“算了,你的心里只有你。你明知迟翔和伊人两人两情相悦,却因为心里的那肮脏心事,一味地要拆散他们。”
“闭嘴,你有什么资格来说,他们的不幸全是你这个贱人一手造成的。”迟夫人的声音渐渐厉害起来。
“我今天来不是来与你争吵,我很中意如意那孩子,你做主让迟飞娶了那姑娘,也不枉你养他一出。”水衿悠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带着淡淡的伤感。
“你一走就20年了,我只当你早已忘了迟飞这孩子。”
“你伤我这么狠,我并不恨你,我要谢谢你,谢谢你把我的孩子带的这么好,看着他这么温文尔雅,看着他这么正义健康。那些旧时岁月的伤害,也早就什么都不是了。”
“你,你.......‘迟夫人早已习惯了水衿悠的高傲与强劲,见她这么软着语气跟自己说这些话,她太过于惊讶,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
“走了。”水衿悠说着人已经不见了。迟夫人愣在原地,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一些往事涌上心头,那时自己虽说是当家奶奶,可是迟贤的心却一门心思扑在新娶的水衿悠身上,那时的水衿悠漂亮的很,出生在御医世家,熟谙音律,也是习武出生,与迟贤心意甚是相投。
迟贤不管去哪儿都带着她,心里眼里也早就没有了自己。那时的自己是多么的恨这个抢走了自己丈夫的女人,每当夜深人静,长夜漫漫的时候,她就在心里千百遍诅咒水衿悠。
老天爷终于开眼,替自己惩罚了这个可恨的女人。水衿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