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自流来得晚些,和秋一潇并不住一个寝室,不过是当时薛绯颜把他们一起派了出去,所以后来才结下了不解之缘。
但是秋一潇住在哪,他还是知道的。
把苏鸣凤领到了秋一潇门前,江自流还没有敲门,向着苏鸣凤道:“用不用我送你进去?”
虽然有些多余,他还是觉得有必要问一下。
苏鸣凤犹豫了起来,想要摇头,又想要点头。
她想摇头是因为有些事她只想让秋一潇一个人听,她想点头是因为那一次她真的太对不起秋一潇了,有个人在,话好说开一点。
江自流也是,看她不吭声就直接再问一句不就得了吗,非得等着她。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地在走廊里站着。
最后他们的沉默竟然还是秋一潇在门的后面打破的。
“门外的人,若是来找我的话,就进来说话。”
苏鸣凤听见这话就来了气,重重地推开了门,哼道:“你知道是我来了,还大大咧咧地坐在那,像话吗?”
秋一潇一看苏鸣凤来了,一骨碌从床上翻了起来,惊讶地一边鞠躬作揖一边叫道:“鸣凤你怎么来了?你来怎么也不让五彩燧隼给我报个信啊,这让我也没有去迎接你,抱歉抱歉,真的抱歉。”
江自流在一旁呆呆地看着他,心想:不是要知道要来吗?你装个毛线啊,非得让她认为她真是个惊喜才算爱她吗,你这是什么逻辑啊!还有,鸣凤你这也太能扭转形势了吧,刚才还是一个等着被批评的人,怎么刹那间就成了批评人的人了?
他麻木地站了一会儿,默然地走过去从外面,替他们关上房门。
剩下的就都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了,江自流在这里不合适,让方百玲等在外面更不合适。
房门关上时,秋一潇的面色还没变,仍是那样谄媚的讨好样子。
苏鸣凤却变了一个态度,低着头小声说:“我是不是太野蛮了?”
她怎么也开始装起淑女来了?
秋一潇走过去,凝视着她的眼眸,道:“怎么会,你最文静了,苏家的大家闺秀,哪里会和野蛮这两个字挂钩呢?”
苏鸣凤把两只手轻轻伸到了肚子前,柔和地笑道:“你这是在讽刺我吗?”
秋一潇摇摇头,伸手把她的手指握在掌心,“怎么会!在我心里,我已经忘了你是什么样子了,我只要知道,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就足够了。”
苏鸣凤眼角滑下了两滴泪水,秋一潇对她真好,简直好的盲目,好的不计代价。
这么好的男人,怎么能够不招人喜欢呢?
她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对待他,是因为那个时候还不能完全信任他吗?她早就应该知道,秋一潇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和自己作对的,为什么当时不多听一会儿他的话,也许他再说下去,会让自己像今天这次一样感动也说不定。
为什么人总是在做错了事才知道去后悔?
她这么想,这么感动,这么哭的时候,仿佛完全忘记了她仍然还在凝视着秋一潇的眼睛。
秋一潇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水,柔声问道:“怎么了,我这么说你就感动了吗?”
苏鸣凤咬着嘴唇摇了摇头,躺倒在秋一潇的怀抱里,自己用衣袖擦了擦泪痕,拍打着他的胸,嘶声问道:“你为什么不生我的气,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难道你忘了,我还刺过你一刀,还对你下毒,还想杀你灭口,这一切的一切,难道你都忘了吗?”
秋一潇叹了口气,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就像是牧羊人把踢打着的小羊紧紧抱住一样。
“我也曾试图去恨你,但是,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何况你那一刀又伤不了我,有什么可恨的,对吧?
秋一潇又不傻,这句话他才不会说出来的。
正是因为他做不到,所以才没有了恨的理由,放下,往往比拿起要难得多。
既然爱早晚都是要把恨掩盖过去,甚至把恨完全消灭,那我们为什么还要恨呢?
江自流和方百玲在寂灵学院里随便转着,观赏着寂灵学院并不多的美景。
这里的风景,当然比不上夲督界限的豪华壮丽,也比不上圣灵关狄麟阁花园的奇花异草,芬芳缭绕。
但是当他们漫步在这个又破又旧,花草不算出名的花园,装修不够豪华的走廊里时,却蓦然地有一种温馨自然的感觉。
这种美好的感觉,却不是因为他们在一起才能感觉到的。
不是爱情的味道,好像是家的味道。
可恶,这么个破地方,难道以后就只能在这里作为家园了吗?
江自流和方百玲并肩站在一处楼房的二楼上,看着下面花池中的茵茵绿草,以及平坦的泥土地。
这些风景并没有什么好看的,但是在寂灵学院这,几乎大部分的“美景”,都是这个程度的。
如果除去那些写着“银杏,红杉,凤桐……”名字的白杨树以外。
明明没有那些东西,还要写着那个名字,好像寂灵学院的一流高手都不认识植物似的。
方百玲道:“寂灵学院并没有像狄麟阁府里那些奇花异草,珍稀树木,但依然很美,不是吗?”
江自流道:“你都这么说了,我有可能不顺着你的意思吗?”
方百玲咯咯地笑道:“其实你是心里承认,嘴上又不好意思承认是吧?”
江自流开玩笑地说:“那我要是说不是呢?”
方百玲挠着他胳肢窝,道:“你再说,你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