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一口气堵在心口险些没晕过去,二太太这是在指责她把梦宝这个堂堂少夫人当奴才对待啊。
虽说事实的确如此,但这样被当面指出来,就仿佛一个耳光狠狠抽在了她脸上,偏偏她还只能受着。
老夫人看向李氏的目光沉的不能在沉,吩咐道:“将府里负责分发月例的下人带来。”
不一会儿,一个妈妈和两个丫鬟被带了上来,对房中发生的事不明所以,只好怯怯的跪在地上不言不语。
“少夫人这半年的月例可发了?”
老夫人沉声问道。
那妈妈一怔,随即赶忙点头:“发了发了,一两都不少,如数发了的。”
房中众人一阵沉默,老夫人继续问道:“今早红笺去找你们领这个月的月例,也发给她了?”
“是是是,发了的。”
“大胆!”
两个声音异口同声的响起,一声是老夫人身旁的许妈妈,一声是站在梦宝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宝珠。
刚刚她不明白小姐和红笺两个到底是在做什么,还暗暗为红笺要被杖毙感到高兴,谁知事情急转直下,转眼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她也终于反应过来这是小姐的计策,就是为了惩治高妈妈他们的。
她确定自己和小姐现在处于上风,那骄纵的性子就又暴露了出来,当着众人的面吼了出来。
梦宝又被她吓了一跳,房中其他人显然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出声,有些莫名的看着她。
许妈妈是老夫人的人,在侯府德高望重,她开口还说得过去。
但梦宝是晚辈,若是她自己开口也就罢了,她身边的丫鬟开口就有些不像话了。
宝珠却不觉得,还在指责:“红笺今天早上根本就没领到月例,老夫人刚刚才查明了的,你们却说发给她了,是何居心!”
“宝珠!”
梦宝微恼,唤了她一声,示意她噤声。
宝珠却不肯,继续说道:“少夫人,您就别好心替他们遮掩了,这半年来我们在静馨苑过的是什么日子?啃馒头咸菜也就罢了,连三百两的月例银子都被他们贪墨了,他们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
“闭嘴!”
“本来就是!不发银子不给饭吃,下人也都调走了只留我和红笺两个,院子里那么多事……”
“我让你闭嘴!”
梦宝也是真生气了,高声呵斥道。
宝珠从未见她这么吼过自己,一时红了眼眶,撅着嘴满腹委屈,却也真不敢再说什么了。
梦宝头疼不已,照她这么吼下去,自己有理也变得没理了,早知道说什么也不带她来了。
那负责分发月例的妈妈和两个丫鬟听说老夫人查出来了,吓得赶忙磕头认罪。
“不关奴婢的事啊老夫人,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昧下三百两的月例银子啊,静馨苑的月例向来都是高妈妈领走的,奴婢也不知她发没发下去……”
“是啊是啊,静馨苑的一应份例一直都是高妈妈领的,真的与奴婢等无关啊……”
另外两个丫鬟也赶忙撇清。
高妈妈自知难逃罪责,只能看向李氏:“大夫人救救奴婢,奴婢都是按您……”
啪的一声脆响,李氏上前一个耳光打在高妈妈脸上,力道之大打的高妈妈脸庞高肿,嘴角溢出鲜血,耳朵嗡嗡直响,舌头发木,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好你个贱奴!竟然背着我做下这等勾当!害的梦宝吃了半年的苦!今日不打死你都对不起梦宝受的这些罪!把她给我拖出去!”
一直候在一旁的两个仆妇赶忙又要上来拖人。
“母亲,”梦宝对这种动不动就要打死人的事情还是十分抵触的,开口求情:“二弟和弟妹刚刚成婚,这时候见血实在是不吉利,而且也没必要为了那起子下人坏了心情,我看不如打几板子发卖了就是了。”
“就按梦宝说的办。”
不等李氏开口老夫人就替她做了决定。
两个仆妇将晕晕乎乎的高妈妈拖了下去,负责分发月例的几人也都受到了相应的责罚被带走了,房中只剩下侯府大房和二房三房众人,宝珠刚刚的失仪也被掩过不提。
“梦宝如今病也好了,该搬回竹溪园了,该拨过去的下人都拨过去,不要再让我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风声。”
“我这些年虽然不大管府里的事了,但不代表我就老的没力气管了,你若是管不好,我不介意动动我这把老骨头再为侯府多操几年心。”
老夫人瞥着李氏说道,这既是警告,也意味着不会再追究静馨苑为什么会只有两个下人的事情了。
但她这话还是让李氏以及二太太三太太都吓了一跳,手里帕子紧紧地绞着。
二太太和三太太是希望能打压下李氏,将管家权弄到自己手中,可没想过要交回到老夫人手里。
李氏管家他们尚可以偷偷摸摸多多少少的蹭一点儿油水,要是老夫人管家那可就没戏了。
府里上上下下谁不知道老夫人的本事,她若真将管家权收回去,那是说一不二的,而且手腕儿老练,任谁也别想占去半点儿便宜。
众人不语,李氏擦了擦额头的汗,连连表态说以后不会了,她会将侯府打理的井井有条,让老夫人能安心礼佛。
老夫人点了点头,看着一直闭目休憩的定南侯皱了皱眉:“我们这吵吵闹闹的说了半天,你竟还有那心情闭目养神!”
侯爷似乎已经入定,没听到老夫人在跟他说话一般。
李氏扯了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