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沈南竹用完早饭给老夫人请了安,顺便辞别。
老夫人自然万分不舍,拉着他说了许久的话。
就在几人准备散去时,喜儿却匆匆跑了进来,说是镇远侯府苏老夫人来了,已经进了府到了二门儿。
梦宝眉头一皱,一个个的怎么都这样?说来就来连声招呼都不打。
这是定南侯府,又不是镇远侯府的花园子,想起来了就去逛一逛走一走!
老夫人看梦宝和喜儿的神情就觉得事情有异,问道:“你事先不知道她今日要过来?”
言语中直接称呼苏老夫人为“她”,可见是极不喜欢这个人的。
梦宝摇了摇头:“孙媳不知。”
娘家长辈到访,作为晚辈理应去迎一迎的,但梦宝此刻人在这里,而苏老夫人却已经到了二门儿,就是现在过去也来不及了。
喜儿怕老夫人对梦宝不满,再加上知道今日之事只怕没那么简单,赶忙说道:“奴婢等人确实没收到消息说苏老夫人今日要来,但刚刚来通禀的小厮却说苏老夫人昨日下午就派人来打过招呼了,咱们这边儿也应下了,还问咱们既然知道怎么也没派个人去迎一迎。”
“鹊儿听了赶忙赶了过去,可奴婢却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静馨苑地方小,事情也少,再加上少夫人又是个喜欢清静的,所以总共也没几个下人。院子里除了奴婢和鹊儿以外就只剩下赵妈妈,红笺,还有宝珠了。”
“赵妈妈和红笺昨日下午陪着世子爷和少夫人一起出了门,宝珠又因受了罚躺在床上下不来,这消息若真是送到了静馨苑,那就只能是送到奴婢或者鹊儿这里了。”
“可是如您所见,奴婢两人真是谁也不知道这事儿,直到刚刚门房来人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门房的人还以为是我们自己忘了将这事儿告诉主子,现在反过来要将责任推到他们头上,站在院子里和奴婢扯了半天的皮。”
“奴婢着急来告知少夫人,实在没那个工夫和他们计较,就只能先过来了,一切等先把苏老夫招待好了再说。”
喜儿说的条理分明,老夫人和梦宝心里都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但现在确实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还是要先去见过苏老夫人要紧。
毕竟苏老夫人和苏梦婉不同,她是梦宝的长辈,基本的礼数还是要有的,最起码明面儿上不能让人挑出什么错处。
梦宝起身对老夫人告辞,准备回静馨苑去见见她那位祖母。
老夫人却拦了下来,转而对喜儿说道:“去将人请来寿芳园吧,我也好久没见过她了,今日就一起见见。”
梦宝一怔,赶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祖母这会儿应该已经快走到静馨苑了,我去静馨苑见她就是了,岂敢劳烦祖母您。”
一句话,两个祖母,梦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老夫人瞪了她一眼:“静馨苑离寿芳园又不远,怎么,就这么不忍心她多走几步?”
梦宝知道老夫人没有生气,只是在佯装恼怒,有些哭笑不得。
她其实是因为知道苏老夫人今日定是来为苏梦婉出气的,怕她在这儿闹起来,所以才要回静馨苑去。
她虽然不怕丢人也不怕把事情闹大,但却怕把老夫人气出个什么好歹来。
上了年纪的人可禁不起折腾,这也是为什么她之前一再寻李氏的麻烦却不敢对老夫人放肆的原因之一。
今日来的这位苏老夫人可是个不怎么讲道理,爱胡搅蛮缠的,以前在镇远侯府时,就只有苏周氏能把她哄得服服帖帖的,其他人见了她都恨不能躲起来。
就是苏梦宝的亲爹镇远侯也不愿意与这位老夫人多说话,能不回来就不回来,偶尔回来也极少去她的院子,连请安也是能免则免。
梦宝在想,如果不是苏老夫人挂着镇远侯母亲的名号,估计镇远侯早就将她送到庄子或是别的什么地方了,眼不见为净。
老夫人原本没有生气,此刻见梦宝不说话,还以为她真是心疼那个老蠢妇,倒真有些动怒了。
听说这丫头昨日好好贬损了那镇远侯府三小姐一番,还以为脑子清醒了,没想到还是拎不清!
这周老太太明显是来帮她那另一个孙女出气来了,她难道还想护着她不成?
“待会儿先站到一旁不要说话,我要你说你再说。”
她没好气儿的叮嘱道。
梦宝哪敢不应,连忙点头。
老夫人又看向原本已经起身准备离开,现在却站在那里没动的沈南竹。
“阿竹你去做你的吧,这里有祖母盯着,你放心。”
沈南竹却摇了摇头,又坐了下来:“孙儿也许久未见过苏老夫人了,既然知道她来了,岂有不见一见的道理。”
老夫人一阵惊愕,他这孙儿可是向来不会见那些没有必要见的人的。
这苏老夫人虽是梦宝的祖母,但却不是亲祖母,而是老镇远侯原来的一房妾室。
老镇远侯年轻时生的俊美无俦,或许是因为他自己生的本就好看,所以对同样好看的女子也格外的怜惜,说难听点儿就是贪恋美色。
但这样贪恋美色的人却在子嗣上十分艰难,内宅姬妾无数,真正生下孩子的却寥寥无几。
正妻生下现在的镇远侯之后就坏了身子,再难诞育子嗣,妾室们一个个生得貌美如花偏都是些扶风弱柳难生养的,要么怀不上,要么怀上了也生不下来。
老镇远侯一狠心,纳了完全不符合他审美标准的周氏,也就是现在的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