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句话一点不假,当杜氏手里拿着掌握着家里的财政大权后,底气跟那煮沸的滚水一般,咕嘟嘟气势足的很,虽然这银子的来源跟她并没有扯上多少关系。
“就是几十文钱也得搜刮去,你弟弟真是好样的”杜氏不阴不阳的说话。
原本想着一个爷们,兜里不装着几个钱儿面上过不去,但是看这样子,给了貌似也是白给,要是再给了下次还得进了别人兜,“下次再别指望我给你铜钱,老三那儿也是你能借的?真是跟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钱多烧的呢”
冯通柱嘴巴张张合合,半晌没说出个话来。
为了替老爹开脱,涟漪故意捂住肚子道:“娘,这次回来的匆忙,路上也没吃好,现在我肚子好饿啊”
果然,说完这话后,杜氏暂且饶过冯通柱,紧走着往厨房去了。
榭雅眼瞅着自家亲娘离开后,神秘兮兮掏出三两个铜钱来,“爹,闺女的钱不多,你先拿着等我再去娘那磨点铜钱儿出来了,再来孝敬您啊”
将这次姜氏带给她的东西塞到她手里,“你就会给爹上眼药,快拿了衣服试试合不合身,顺便也拣出来两件衣裳,等下次二叔来的时候带给慧颖”
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冯通柱也闲不住,在屋子里转转磨磨想要做些什么。
走了几日,家里确实是变化不小,搬家后就说要打的家具现在终于气派的站在了屋子里,涟漪摸着上面树木的花纹,光滑的触感,满意的不得了。
“爹,你坐下,咱俩说说话”
冯通柱把东西放下,略带些不解的坐在涟漪对面。
“爹。这往后家里该做些什么,你有没有想过?”不论是酿酒还是在县里做生意,都得先问问这一家之主的意思。
冯通柱摸摸鼻头,认真想了半天。才犹豫张嘴,“你娘的意思是,先缓缓,先给你大哥找个媳妇,至于今后的生计,先不用发愁”看涟漪脸上并没有什么满意的表情,努力挺直身子,“爹现在身子壮实,不然就先去外面找些散活,几个月下来。估计也能攒上一吊钱”
摇摇头,涟漪叹气,这意思是走一步算一步,得过且过了?
往常不论是卖水还是在县里做生意,哪次的进项不比去外面给人做工挣钱?向大哥那样年纪的。一天不过五文钱,爹再能干,一个月不过是二百文的收入。
都抵不过替他们家收黍米的二叔的工钱,杜氏哪里会让他去受这罪?
“爹,那样是挣不了大钱的,要我说,咱家不是没地吗?不如拿钱买地。然后都种上黍米,这样不论是粮食还是酿酒,咱们都不怕,今年你没听别人说?秋天粮食打的估计不多,这卖地的估计也不少,不如咱们就在村里买多多的地。这样明年也好种黍米”
努力在给他洗脑。
“可是涟漪,这都是一个村的人,哪里好意思买人家的地?”地在庄稼人眼里就是命,这要是买了别人家的地,弄得人家冬天没了粮食吃。这自己不是成了杀人凶手?想完打了个哆嗦,双手摆的更急了。
叹口气,这老爹咋就这么实诚?
“咱又不是不给他们钱?再说,爹,咱买地再光明正大不过,谁爱说就说去吧,人家卖地没准是为了救命,不卖咱们,自然有别人来买,到时候咱们给的钱稍微多些,既解了别人的燃眉之急,自己又得了好处……”
看他神色已经有了松动,涟漪及时停住了话头,准备让他好好想想。
此时,另一处黄泥搭成的院子里,却是另一番不同的光景,黄氏这几日吃睡不安,人一下子瘦的脱了形,孔氏念着她怀着孩子,特意将冯燕留在家里,让老三送她回了娘家。
黄春生得了老娘的指示,带着他出去耍子去了,当屋子里只剩母女两个的时候,黄氏再也忍不住,趴在黄老太的腿上大哭起来。
黄老太将手里给小娃子做的虎头鞋放在针线筐子里,慈爱的摸着女儿干枯的头发,眼泪也忍不住滴了下来。
“……我苦命的外孙女……怎么就得了那门狠心的爹和奶奶!也忍心将自己的亲骨肉往火坑里推,只是可怜我那外孙女……”当自己儿子跟自己说完那句话后,惊讶不解诧异懊恼怨恨纷纷涌上心头,黄老太已经分辨不请她自己那时候是什么样的情绪。
也曾让儿子去接闺女回来,可恨那老虔婆死活咬着不放人。
黄氏擦擦眼泪,从自己娘怀里起来,擦了擦眼里的泪,不甘心的望着针线筐子里的大黑粗剪子,完全是毫不掩饰的怨愤,嘴张张合合,黄老太半天才听清闺女说的什么。
“娘,我好恨!当日怎就瞎了眼听了他的甜言蜜语,让自己活得这般痛苦,还连累了女儿……这几天躺在床上,我真想拿刀砍了他,就算我一死,也好过我的女儿去受那种罪!”
儿时的她是在那个地方长大的,虽说后来不知道娘使了什么法子才从里面出来,以至于以后回忆那个生活,她都觉得害怕的很,没想到命运兜兜转转,她的闺女又要跳进那个火坑。
黄老太压住心里的悲怆,大力拍了拍她的后背,“再不许你有这念头!你还有两个娃,你杀了他,自己也得偿命,那两个娃怎么办?你肚里的这个小的怎么办?”
要怪只怪老天不长眼!
“娘,我不想让燕儿进那地方啊,她还小,她不能进去啊……”黄氏哭的不能自抑,消瘦的她看起来比往日多了一丝我见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