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特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身处一片密林。而魔法师的密室就隐藏在一片金雀花丛里,传说这座造型奇特的密室乃是由森林之子帮助修建,巨石中充溢着他们的魔法,石缝之间镶嵌精巧,处处浑然一体,弯曲平滑,无角无缝,风雨难侵。
王子并非前来欣赏奇异建筑的,他一落地就开始在四周寻找雷纳的踪迹,雷纳,还有迪安娜,他们在哪里?卡玛死了,死得那么突然,以致于尚未来得及透露这些人的去向,布兰特只能先从眼前的密室着手寻找。他围着这金字塔打转,奇怪它上面的三道门是干什么的,就在他转到第二圈的时候,头顶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别转了!转得我眼都花了。他不在这里,快走开!”
布兰特习惯性地伸手去腰间摸剑,不想摸了个空,“是谁?”
“哼,偷用了我的东西还问本主是谁,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蛮横无理吗?”
魔法师特伦特?布兰特看了看自己的传送腰带,他忙扯开衣襟盖住它,免得被魔法师收回。“我是酒谷之国的布兰特?海根,我找雷纳有重要的事情!”
“有多重要?”苍老的声音嗤之以鼻,“还不是拉他去给凡妮莎干脏活?”
“不,即便他想去,我也不会再让他靠近公主。”布兰特从口袋里掏出禁魔石的钥匙举过头顶,“看,这是他脖子上那块禁魔石的钥匙,是凡妮莎用自由换来的,我必须把它交到雷纳手上。”
“交不交有什么关系,”魔法师懒洋洋地说,“我还是挺喜欢那条发光项链的。”
“那就送给你好了,老家伙。”不知几时,雷纳已经出现在了王子身后。
布兰特看了雷纳一眼,并没有急着把钥匙交给他,“我姑妈在哪?”
雷纳一偏头,带着王子走进了金雀花丛。在一片宁静安祥的林间空地上,两支并排的十字架上分别镌刻着迪安娜和欧瑟的名字,四周绿草如茵,鲜花满地。
“你杀了欧瑟?”布兰特语气不善。
雷纳没有听出他的愤怒,摇摇头,“是他自愿进去陪你姑妈的。”
“打开棺材我看。”
“你不相信我?”雷纳这才将目光转向王子,随即淡然道,“随便你,但请先把钥匙给我。”
“没弄清事实之前我什么都不会给你。”布兰特语气冰冷,“还有卡玛,你倒底对她施了什么魔法,使得她在眠龙城里见人就杀。”魔法?布兰特猛然惊觉,他不是碰不得魔法吗?难道有人在帮他?王子瞪大了眼睛,可惜为时已晚,眼前突然一片漆黑,耳朵里好像有一万只蜜蜂在乱飞,接着,他就失去了知觉。
“谢谢。”雷纳对不远处的安迪点了点头,然后从布兰特身上搜出钥匙,为自己解开了禁魔石。
看着禁魔石上的魔法光芒渐渐暗淡熄灭,雷纳也长出了一口气,这些时日对魔法的避忌令他苦不堪言,之前他从没发现欧洛普斯有这样多的魔法存在,就连一艘最普通的小舟上也有着防水魔法和加固魔法,商船就更不用说,有钱的主家会在运送重要物品的大船上配备伪装魔法,在有海盗出没的海域将自己的船伪装成一块巨大的礁石。雷纳和迪安娜身上都有禁魔石,所以此类船舶一概不能选,最后还是卡玛出钱买下了一艘平底单桅舢板船,三个人轮流划了半个月才渡过归途海、登上盛夏之国的土地。
现在自己终于自由了,但雷纳也听到王子的话了,这自由是有代价的。凡妮莎现在身边没有可以信赖的人,她一定比任何时候都需要我,还等什么,我必须立刻回到她的身边。
雷纳将那块禁魔石与钥匙一起用脚跟踩碎,然后从布兰特腰里解下传送腰带,系在自己身上,转眼间消失于空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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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妮莎默默注视着石台上的卡玛,她的伤口已经停止流血,修女们将大部分血液清理干净,但仍然有一片殷红顺着衣领染红了前胸的软甲。闻讯赶来的卡翠娜哭倒在母亲身上,她哭得那样悲伤,圣殿里只听得到她的哀哀抽泣。
两个月内连续死掉两位王室成员,这给眠龙城的上空笼罩了一层不祥的迷雾。唉,凡妮莎叹了口气,看来自己真的是个不祥之人,走到哪里就把死亡带到哪里。她看了看旁边痛不欲生的泰伦斯,他在为妹妹悲伤,还是在为延期加冕而苦闷?不管怎样,新任国王的加冕仪式总要在皇家丧礼之后举行,这也给了自己时间,如果泰伦斯狗急跳墙,非要把婚礼和登基放在一起,那自己只好对不住雷纳,找个城垛一跃而下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做?”卡翠娜突然逼问到凡妮莎面前,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花,“父亲从没想过要杀他,他为什么要杀了我的母亲?”
因为她在大街上见人就杀!凡妮莎几乎冲口而出为布兰特辩护,可是少女哀哀戚戚的脸硬生生将这样的话逼回了公主的嘴里。凡妮莎没有回答她,只是同情地看向石台上的卡玛。这个女人一定是经历了什么令她发疯的事,要不然怎么会疯狂到身上连中数剑都浑然不觉,在察看她的伤口时,凡妮莎发现她身上至少有三处剑伤已经足以令她失血而死,然而她像完全感觉不到一样继续在街上横冲直撞,直到运气奇差地遇上了布兰特。
“不能怪他,亲爱的,”泰伦斯一面安抚女儿,一面将她拉离自己的未婚妻,“你听到那个侍女的话了,是你母亲自己撞到剑上,与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