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该怎么办?”雷纳几乎跳起来。
“不能等罗格动手了。”凡妮莎在狭小的船长室里踱步,突然,她停下来,直瞪着雷纳的眼睛,“如果互换魔法在这世界无解的话,我只有死一次了!”
门外传来杯盘落地的声音,凡妮莎翻了翻白眼,示意雷纳不必动武,“麦特,你见过的。”
她伸手去开门,果然,王子怒冲冲地迈进舱门,“你不可以死!”然后他认出雷纳,着实被吓了一跳,“你?!”他作出战斗的动作,挡在凡妮莎身前,怒吼道,“我不许你伤害她!”
雷纳压根不准备理他,把目光重新集中在公主身上,“快告诉我你不是在开玩笑,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我一直在研究反转魔法,”公主指了指桌上的书,泄气地说,“恐怕这世上除了特伦特没人看得懂书里写了什么。”
麦特对于两人的无视并不恼火,相反他看得出雷纳和凡妮莎很熟,熟到自己出现在他们中间无比尴尬,他走到桌前,翻看着那本《魔法的互补》,忽然说,“这没什么难的,我看得懂。”
凡妮莎和雷纳都调整了各自的站姿,惊讶地盯着王子的脸,发现他没在开玩笑,凡妮莎才试着问,“这一页都写了什么?”
“这是魔法理论篇,”麦特边看边读,“……同时,魔法性质的选择也是施法者立场和态度的选择,它所折射出的功能性并非魔法本身的意愿,无法预知结果和善恶。上古魔法师之间流传着弦守恒原则,该原则被法师们称为“等价交换原则”或者是“练成原则”。这一理论认为我们身处由弦组成的宇宙,其弦密度总是不会改变,时间线的长度与能量和质量的和始终不会发生改变……”
“停,”凡妮莎为麦特搬了把椅子,“看来我小看你了,从现在开始,你给我把这里的书全部看完,最好眼睛都不要眨一下,”她将王子按到椅子上,郑重地说,“我和索兰达的性命就在这堆书里,就在你的眼睛里,如果你能找出方法反转我们所中的魔法,我会给你一千个吻,”麦特惊讶地看着凡妮莎,她一愣,然后笑道,“当然是用我自己的模样。”雷纳看了公主一眼,没说话,但他转身把所有的蜡烛都点燃,将小小的舱室照得通亮。
“我以为你在船长室里通读这些书是为了消遣,”麦特摊开双手,“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你根本看不懂呢?”
凡妮莎看了看雷纳,心想,我要怎么跟你说?堂堂盛夏之国的公主不识字?恐怕招来嘲笑之余还会招来你的穷追不舍,唠叨个没完。
“这些词,什么纯粹矢量、弦导引,”麦特皱紧了眉头,“这是什么意思?啊,好难。”他放弃了执着于凡妮莎所看的那部分,番回开头找到索引,快速地翻着书页,把它们弄得哗哗作响。
凡妮莎在王子身后踱着步,双手交叠,不时咬着指甲,她发现自己紧张到几乎不能思考,“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别紧张,”雷纳伸手按在公主肩上,面对着索兰达的皮囊,这是弓箭手所能作出的最亲昵的举动了,“给他点时间。”
“好吧,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凡妮莎拉着雷纳在小床上坐下来。
“罗格知道昆士兰港是你们出海的必由之地,于是我用自己的血召来了维克多,他说他刚刚把你送出港口,但是我却找不到能追上你的船,”雷纳笑了,“这事多亏了维克多,他从海底弄了艘沉船给我。”
“你是说,他一路推着你游到我身边来的?”
“是的。”雷纳深深感激,“所以我们才晚到这么久。”
“那他现在在哪里?”那艘船被捕鲸船上的水手翻了个底朝天,除了附着其上的藤壶和水草以外什么活物都没发现。
“他说有布兰特的消息,停都没停就游去新月城了。”
“布兰特。”凡妮莎念着这个名字,对王子的挂记油然而生,他现在在作什么?上一次的离别是否意味着永决?
“怎么了?”雷纳试探着问。
“没什么,”凡妮莎笑着掩饰自己的走神,“我在想,如果把布兰特按在椅子上让他读这些书,他会不会直接把书页吃下去。”
显然雷纳并没觉得这有什么可笑,他知道凡妮莎与布兰特的事,也接受王子对凡妮莎的关爱,换句话说,他清楚自己的位置,从不奢求独占公主的爱,但他对于凡妮莎在自己面前委婉的掩饰还是十分感动:她在乎自己的感受,重视自己的意见,这比任何甜蜜的言辞更能打动人心。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不知不觉中,凡妮莎已经回忆了自己的整个人生,细数缺憾与不足,也有甜蜜与惊喜;而身边的雷纳早已倚弓而眠,鼾声起伏了。
凡妮莎为麦特添过两回酒,为他打来清凉的淡水洗脸,但全都被王子一口回绝,他苍白的脸在烛光下显得愈发没有血色,唯有一双眼睛还炯炯有神,在纸页上闪着灵动之光。
“雷纳,”麦特久不开口,声音突兀得有些走调,“你还带着那片沾血的魔镜碎片吗?”
凡妮莎抓住雷纳的胳膊把他摇醒,“没有,它被罗格收在身边。”
“你要魔镜碎片干什么?有线索了?”公主问。
“我想我大概摸清了互换魔镜的魔法原理,”麦特揉了揉僵硬的肩膀,“这里提到弦反射引导术,如果我们有一片同时沾有你和索兰达血渍的魔镜碎片,通过一定的媒介,就可以将魔法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