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红烛剥剥,李敢在一张桌子上看到古琴、琵琶等乐器,但是没有看到自己上次在萧酬我的驿馆里所看到的那种奇怪画角。[t]
“妾身不丹虹舞,见过李公子!”
“不丹虹舞,好美丽的名字!”
李敢接两人近距离相互施礼的机会,又细细打量了一番玄衣女子,看样子,她还很年轻,最多不会超过二十岁,她的身材很高,站在李师师边上,比李师师足足高出了半个头,但是身体却和李师师一样的苗条细长,双肩看上去比李师师还要瘦削一些。
“不丹妹子是辽国不丹部落的郡主?”李师师在一边解释说。
“哦!”
李敢知道自己的猜测错误了,这不丹虹舞并不是西夏人,而是一名辽人。
“是我们劫持了师师姐,我们没有假扮辽人,因为我们本来就是辽人,”不丹虹舞又不紧不慢说,“不过,在我们心中,早已经不认为自己是辽人了,我们都是原渤海国的后裔,??族人,可惜故国被契丹人所没,族人为契丹人所屠戮,连国名也被契丹人所篡改,一百多年来,我们??族人在契丹人的残暴统治下苟延残喘,许多人为契丹人所戕害。”
李敢看得出,不丹虹舞的语调虽然是平和舒缓,但是那??族人先祖的悲惨历史,一定会让她心中充满愤怒和仇恨,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居然能把自己的情绪控制得怎么好,李敢心里不得不对不丹虹舞生出一份钦佩来。
“不丹妹子的父王,就是被辽人下毒所害,还有她的家人也尽数被辽人杀害”李师师又在一边插话,“那害死不丹王的凶手不是别人,正是兰陵郡王萧酬我的父亲,辽国的国舅萧达通。”
“啊!”
李敢一脸关切地看着不丹虹舞,没想到这娇媚女子竟然是个孤儿。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李公子是不是觉得,虹舞应该既然已经拿下了萧酬我,就应该一刀结果了他,告慰我父王的在天之灵?”
李敢看看不丹虹舞,这小姑娘果然不是一般人,自己只是稍稍张嘴,闪了一下一个念头,就被她敏锐地捕捉到了。不过,李敢还是摇摇头:“虹舞娘子不杀萧酬我,当然有不杀的理由,以李某来看,这萧酬我毕竟是辽国的正使,要是真的死在汴京,只怕朝廷追查起来,虹舞娘子在这汴京城里就再也没有立足之处。”
“李公主分析的倒是精辟入里,”不丹虹舞说:“不过还有一个简单的道理,只因杀我父王的不是萧酬我,而是他的父亲萧达通。”
李敢现在知道了,这不丹虹舞和萧酬我,和辽国有不共戴天之仇,难怪当日要掳走李师师,引发自己和萧酬我之间的纠纷误会。
“虹舞娘子虽然没有杀了萧酬我,但是萧酬我此番受辱,恐怕是生不如死,这事情要是传出去,只怕他今后在茫茫大草原,再也难抬头见人!”
“李公子还是分析得不错,但是让萧酬我受辱的不是小女子我,是李公子你!以小女子来看,这萧酬我恐怕恨不得把李公子食肉寝皮。”
“这一切还不是拜虹舞娘子所赐,”李敢叹了一口气,又继续说,“最最糟糕的是,虹舞娘子把李某和萧酬我的决斗日期提前了两天,使得各大赌坊的为决斗开设的赌局都做了废,这可让李某损失不少,要知道,李某可是花了重金到各家赌坊买自己赢的。”
“李公子说笑了,李公子早已经腰缠万贯,那会在意这一点钱财,何况,我听人说,李公子上午已经从银钩赌坊赢到手了近八万贯铜钱。”
“哈哈!”
李敢爽朗一笑,看看李师师,然后对不丹虹舞说:“李某本来是做好了输出去的打算,想把那五万贯当做赎金,送给虹舞娘子的。”
李师师看看李敢:“李公子真的希望那麻袋里装的是妾身。”
李师师用了一种幽怨的语气,她的声音虽然很轻很轻,但是李敢听在耳里,心里却是一震,这汴京城里人人向往的花魁李师师和往日相比,似乎变成了两个人。
李敢细细地打量李师师,他想要知道这李师师到底是哪里变得不一样了,可是又觉得看不出来。李师师还是李师师,时而冷艳,十二娇媚;时而忧伤,时而欢畅;一举一动,仪态万千。
“妾身还是要感谢李公子你今天过来找我。”李师师又是幽怨地说。
“还是应该感谢虹舞娘子,是她在银钩赌坊下注的时候,故意留下那么明显的漏洞,”李敢想想,回头对不丹虹舞说,“虹舞娘子是什么时候决定,要见李某我的!”
不丹虹舞没有正面回答李敢的问题,她说:“妾身今晚想要见李公子,只因妾身今日帮李公子赢了许许多多的钱财,想让李公子请客,让妾身饱食一顿!”
“请客,当然要请客,不知道这夜晚时刻,能请虹舞娘子吃什么珍馐美味?”
“此去不远,这附郭东头,有一家温州馄饨,皮薄馅心多,汤鲜滋味美,不像这汴京城里的普通面食那样粗糙难以下咽,李公子既然是温州人氏,何不就请我们吃一碗温州馄饨?”
“好,就请两位娘子去吃宵夜!”李敢痛快地答应了。
在奔赴馄饨店的路上,李敢突然想起了什么,他问不丹虹舞:“虹舞娘子,你是渤海国的后裔,可识得完颜阿骨打这个人?”
“他是女真族完颜部落的王子,完颜部落和我们不丹部落历代通婚,说来,这完颜阿骨打可算是妾身的表弟,李公子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