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五爷小心地从身上取出一只其貌不扬的匣子打开,推到明瑾曦面前。t/
匣子里面躺着一块雕成虎头形状的莹白玉石,这便是段家的信物,凭此可以向段家提一个要求,这个要求只要段家能够做到,段家必不惜一切代价完成,这是段家先祖为了安抚滇南各部,宣扬王府重信守诺搞出来的东西,段家后人一代代严格执行下来,白虎石的威名响彻大周。
明瑾曦十分清楚白虎石的价值,更清楚段五爷这一手的厉害,直接断了她与段如风两个人有念想不说,还想让她来做挥手斩情丝的坏人。
“白虎石我收下,但是要想让如风平安离开京都,还得五爷从旁协助,请五爷留下住址,我再派人联络于你。”明瑾曦忍着强烈的心痛说道,不是为她自己,而是为段如风,段如风的心思她一直都知道,尤其是在他帮她教训韩靖瑶与沈放之后,明瑾曦更加明白段如风对她用情很深,也是因为此她才打算将自己的终身托付于他,没想到蓓蕾才刚刚绽放,便被无情地掐去。
段五爷面露喜色,客套几句便告辞而去。
明瑾曦一个人在书房内看了一下午的书,除了小花老老实实地睡在她的脚边,时不时咬咬她的裙角,没人敢去打扰她,乳奶奶与青姑姑二人担心地守在门口,心中痛骂段如风,亏她们还以为段如风是个有眼光有担当的男人,没想到他也是世上大多数男人中的一个。
明瑾曦自我反省半日之后,决定振作起来,先将段如风平安哄回滇南,至于将来如何就但凭天意了。
“让杨管事去西山大营送封信给孟世子,再将回信带回!”青姑姑一听,知道有关段如风这事已经过去,她们的郡主又回过神来了。
杨福满还算尽责,拿了忠义候府的名贴与明瑾曦的书信在西山大营门口候了一整天,才见到了孟丰羽,孟丰羽当即答应两天后请假赴醉仙楼的观澜台相见。
又送了封书信给段五爷,一切安排妥当,明瑾曦再次窝回书房,精神恹恹,乌先生与明七明十一听到了风声,也不再拿小事来烦她。
二天后,明瑾曦一大早便去西门迎候孟丰羽,二人相见默然,明瑾曦仍旧坐在撩开窗帘的马车里,孟丰羽骑马相随。
“你就不能再争取一下?”孟丰羽已经从书信中了解到段明两家联姻无望,“或者与段如风再合计一下?”
“有些东西是注定的,无法争取,更无法妥协。幸好我与如风涉入不深,及时回头还来得及。”
“什么涉入不深?那是说你自己吧?我看段如风是相当认真的。”孟丰羽有些悻然,或许是想到了他与明瑾曦的无缘。
“这个我明白,所以我才邀你出来演这一场戏,让这件事对他的伤害减至最少。”
“演戏?怎么演?”
明瑾曦详细地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孟丰羽听后又是叹气,又是摇头,“你确定你要这样说?你不怕将来更嫁不出去?”
“我只对你说,只让段家人听见,难道你们还出去乱传?”
“那个当然是不会,若这个法子还是不行呢?”
明瑾曦的眸子黯了一下,“那就再想法子,我们不能再让如风呆在京都,他有他的路要走!”
孟丰羽心里觉得戚然,但仔细想想明瑾曦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便不再言语,狠甩了一下马鞭,跑到车队前面去了。
观澜台坐落在醉仙楼西侧,虽然只是一个浓荫蔽地的小土坡,林中建了多座竹楼,饰以鲜花轻纱,竹楼间曲径相通,香气缭绕,如同仙境。
明瑾曦带着小花,与孟丰羽一起登上最靠近门口大路的竹楼,二人坐在鲜花轻纱之间,喝着香茗,一身暑气尽消。
青姑姑从花丛中转出来,一个纵身跳上竹楼,背对着来人站着,“郡主,世子爷,他们来了。”
明瑾曦将小花接在怀里,一边去抢小花咬在嘴里的木头做成的腿骨,一边悠悠地说道:“丰羽,你别劝我了,我意已决,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害了如风!”
好半天孟丰羽才不甘不愿地配合着大声说道:“你若不愿意嫁给他才是害了他!”
孟丰羽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惊动了小路上行走着的客人,前面的白衣公子正是段如风,后面跟着板着脸的段五爷。
段如风抬头望去,正好看到青姑姑的背影,正要开口,却听到明瑾曦的声音又飘了过来,“如风诚心待我,可惜我是天生的克夫命,这是袁天师亲口所言,这么多年来,但凡与我议过亲的人家都莫名其妙遭受无妄之灾,由不得我不信。”
“也不是无解,我只是不敢说而已!”孟丰羽神神秘秘地说道。
“怎么解?快说说!”不但明瑾曦激动起来,连偷听的段如风与段五爷都紧张起来。
“嘿嘿,我说了你可不能生气哦!当初我死活让母亲请人来你家提亲,母亲拗不过我,就先去求了一位仙师寻找克制这克夫命之法,那仙师收了我母亲十两金,才给了一个解法,那就是让我先娶一名命相好的妻室,让有克夫命的人女子做小,这克夫命自解,我母亲又说克夫命的女子身份高贵,不可能做小,那仙师便另给了一个解法,就说让男子在本命年同时与克夫命和旺夫命的贵女定亲,三年后再娶为平妻,克夫命的女子的霉运便会被另一位旺夫的贵女冲抵,那克夫命便对男方没有多大危害了。”
“不行!我不可能与别的女子共侍一夫!”明瑾曦断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