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瑾曦的泪水夺眶而出,她不过是希望一家人平安和乐地活着,为何就这么难?
汪奇泽将明瑾曦拉到椅子上坐下,自己也坐到她的对面,递出一张绣着兰花图案的白色丝帕,“放心,京都附近四大营最少还有六万精兵,只要将领没有叛变,雍王那个废物没那个本事攻入京都,燕北军只是虚张声势,真正的燕北军仍然掌握在老燕北王手里,燕辉那点子人马一时半会儿还无法与雍王汇合,战场形势一旦僵持下来,还是朝廷的胜算大一些。”
明瑾曦不接帕子,“这件事与你有多少关系?”
汪奇泽看着面前梨花带血的小表妹,有一点好笑,又有一点心痛,“曦儿不会真以为这两人谋反是我挑动的吧?大表哥目前还真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大表哥只不过是常与他们做生意,从他们所购物品中知道一点他们互相勾结的秘密,再根据他们的动向大概推测出了他们的起事日期,然后稍加利用而已!”
“你给我那皇帝舅舅的解药配方真的有用?”这才是明瑾曦最关心的,如果没有了皇帝,他们这些人的努力都是白费,不如趁早撒手,谁有本事谁去坐那龙椅便是。
“实际上,我在京都时给你们那张配方就已经将你们皇上的毒大部分都解了,最后一张只是清余毒和大补的。”汪奇泽的声音中带有算计成功的得意,让明瑾曦有一种将他那张见不得光的脸揍扁的冲动。
明瑾曦仔细一想也放了一点心,东越自始至终的目的都是想吞并西越,大周与燕北王打得两败俱伤或者僵持不下都对他们大大有利,至少这两个有能力收拾他们的邻居再也没精力盯着东越的一举一动,所以汪奇泽就算想要韩元亨的命,也不会是在这个时候。
汪奇泽见明瑾曦不接他的帕子,竟然主动伸手过来给她擦眼角未干的泪。
汪奇泽泌凉的手指触到明瑾曦滚烫的面颊,引起明瑾曦一阵奇异的痉挛,赶紧一掌拍开汪奇泽的手,略带慌乱地站进来说道:“我要去睡了!”
明瑾曦离开了很久,汪奇泽仍坐在椅子上发呆。
东越公开吞并西越,汪家终于能堂堂正正地称帝,而不是偏安一隅的小王。父亲与母亲,还有自己从小的愿望便是娶回明瑾曦做媳妇,也马上就要实现,为何没有汪奇泽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兴奋,反而从心底涌出一股深深的疲惫将他包围?
青姑姑站在门外徘徊,她心中的担忧终于成了现实,明瑾曦与汪奇泽到底还是凑到了一起,而且大周一日不宁,明瑾曦便一日不敢轻离东越,从前那些一旦皇帝毒除便逃离的谋划转眼成空。
长公主对她们夫妇恩重如山,明瑾曦也视她如亲人,青姑姑不能想象和忍受明瑾曦在东越受委屈,可又无计可施,好在据她暗暗观察和女人的直觉,汪奇泽似乎对明瑾曦还是有些不同的,所以她需要确定汪奇泽的真实想法。
怎么办?问还是不问?
“青姑姑有话和我说?”汪奇泽实际上早就发现了明瑾曦身边这位最贴心的侍女,因不知道来意而没有冒然出声,直到青姑姑在院子里来回走了十几趟才惊觉,这位青姑姑一定有不好开口的事想与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