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她忽然知道了这条巨龙要带她去哪里。
只见街道上空荡无人,由首相率领的步兵大军埋伏在了离港口不远的广场之上,他们以半圆形排列,周围的房屋上也布满了弓□□队伍;骑士们因为在城内行动不便而排在了最后之处,大多的贵族子弟和略有名声的骑士们都武装整齐而站立在武器队的旁边。
这场战争应该不会动用到他们,她观察着想到。
如果港口真的陷落,前面的步兵和弓箭手作为迎战前锋,后面有冲劲猛烈的骑兵做后盾,即使海洋之子的攻击再怎么猛烈无畏,也可以被拖延着步和时间,一直等待后面丹安率领着雅鹿山谷的勇士们,以及狮心城的北部军队的到来。
不过就快要结束了。
我会让他们回到被永远火焰吞噬和燃烧的地狱去的。她冷冷地看着城市的布置想到。
巨龙的阴影在城市的大地和楼房上掠过,无数人都惊恐地抬起头来向上看去,庞大的生灵像是一朵迅速流逝的云遮盖了半个天空,他们来不及呼叫出声,它已经往皇宫的方向飞去。
经历了奔波和生死的一称荡逃亡,伊利迪亚在时隔大半年再次回到了这个囚禁及成长的地方。
华丽精美的前庭被糟蹋而毁灭,精致的栏杆被砸出了无数窟窿,许多侍卫和仆役的尸体横躺在草坪上,也有许多衣着破烂身体细瘦的难民,他们被暴动的群众踩死或误杀在这个地方,和宫殿连接的大正门被弯了一半,草坪上有凌乱的脚步和被丢弃的火把,想必在城中警钟响起的时候,难民们已经冲突了层层侍卫而攻进了这个地方。
宫殿周围仍然有被公爵布下的侍卫,伊利迪亚只需一瞥便知道他们士气不足、而就在他们在看到飞龙的时候便惊恐的大叫起来,有几个丢了武器立即掉头往宫殿内里跑,少数的鼓起勇气拔出了长剑和盾牌,但一龙一人对他们毫无理睬地飞掠过去,在经过的时候把他们从门口刮到了庭院。
月桂女神宫早就没有伊利迪亚记忆之中的模样,当时里约克国王在世的时候,就连在最寒冷凛冽的冬天,这里都是热闹的。
但现在,金碧辉煌的宫墙和精致的摆设都仍然在远处,只是没有了走廊上披着五彩缤纷的华丽皮衣翩翩走过的贵妇人,拿着火炉和木炭呵着双手匆匆走过的仆役们,也没有在庭院中玩着雪的贵族孩子们。
一阵深沉的颓废荒弃的气息从高塔和墙上的每一条藤蔓的曲线散漫出来,像是死亡的阴影一样从四处的角落如寒气一样渗透到每一寸宫墙每一道走廊里。
空无一人的城堡。伊利迪亚冷漠地想到。十年前,当燃烧了半个狮心城的大火终于熄灭了的时候,是不是也有这样荒芜的气息,从我的城市的每一寸土地流出。
宫殿的主楼被摧毁了一大半,当时维多利亚从地牢里逃脱的时候,巨龙的身子贯穿了整个主宫。生灵像是嗅到了熟悉的环境,它拍了拍巨大的双翅,缓缓地降落在被砸出一个大窟窿的微笑大厅里。
伊利迪亚有一时的失神,恍惚间跳下了龙背,在踏入熟悉无比的微笑大厅时,似乎看到了昔日同样被遗弃而摧毁的白色城堡。
微弱的阳光从被砸了的穹顶斜落而进,大厅之中横躺着倒塌下来的石柱,碎石和灰尘覆盖了精美的柔软地毯,连着拉扯倒下的薄纱雪帘也支离破碎地和沙石一起滚落在地,里约克国王最引以为傲的穹顶浮雕画像被撕裂而倒塌在地上,原本镶在其上的珍贵玛瑙翡翠都如不值钱的石头四处零散,唯有国王的王座奇迹般的没有倒塌或被砸下,有两根巨大的石柱一左一右的在其上斜倒,彼此抵住而防止塌落,王座后的旗帜被烧焦了大半面,破碎而无力垂挂在上。
一丝破残的暮光照耀在被铺了一层灰的王座之上,在它顶端上雕刻着的月桂花,仍然坚韧婉丽的盛开怒放,试图绽放出最后仅剩的尊严和骄傲。
伊利迪亚有点吃力地挪动着被冻僵的四肢,以自己能够展现出最优雅高傲的姿态,缓缓地走到了王座之前,对仍然坐在其上的男人抬头扬唇,微微一笑。
“古德贝格大人。”她得体从容地微笑道,还微微垂首曲膝,仿佛他们之间没有隔着大半年的风雨变化、浩荡风云一样。她的礼仪标准而优雅,丝毫没变,像是刚刚吃完午饭去了庭院散了步回来,在这里与他偶遇而礼貌的打了招呼。
“原来是你。”劳伦斯的半张脸沉浸在阴影之中,声音沙哑地回答道。
伊利迪亚捕捉到他声音里那丝难以察觉的尖锐和阴柔,不觉仔细地打量过去。
一年过去,劳伦斯的面貌没有多少变化,他仍然是记忆里那个英明俊美的男子,只是轮廓过于纤瘦,双颊的部分凹了下去,露出了深深的黑眼圈和突出的颧骨,面上的肌肤和露出来的双手有说不出来的细致和柔软,他在王座上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