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闻言微微勾起了唇角。
他只迟疑了一秒,便跟着白新语朝客厅里走去。
就见白新语先从自己的箱子中,抽出一件干净简单的白t恤套在了身上,遮挡住了曼妙的身姿。
一室一厅的套房里,设施非常完善,她甚至还轻车熟路地找出了一个简单的急救箱。
黑衣男子挑了挑眉,毫不客气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看着白新语娴熟地摆弄着那急救箱,正准备说什么,就被白新语抬头冷冷瞥了一眼,淡淡吩咐道:“去冰箱里拿瓶水来。”
顿了顿,她还是又补充道:“别用受伤那只手。”
几乎从未被人这样吩咐过的黑衣男人微微一笑,从善如流地站了起来,当真用完好的左手取来一大瓶矿泉水。
然后男子才重新坐回了沙发上,仍然染笑的目光又回到了白新语修长纤细的手指上,看着她沉默着摆弄着那堆小工具,忍不住问道:“小姐常来这里玩?还是,是这里的医生?”
如果是云渡酒店的工作人员的话……
黑衣男子的目光落到了白新语的脸颊上,吹弹得破的肌肤,如羊脂白玉一般细腻白皙。
长长的睫毛低垂,遮住了那双清冷如湖泊般,仿佛可以吸人灵魂的双眼。
五官几乎挑不出丝毫瑕疵,黑色的头发从耳边垂在肩上,随着她手上的动作荡漾出一圈圈细小的涟漪,像是扫在了人的心上,越是冷若冰霜,反而越是让人心痒难忍。
黑衣男子目光变得越发深邃。
可白新语却像是恍若未觉。
她整理好了手上的一切,压根就没去回答他的问题,一伸手,便去解黑衣男子的西服纽扣。
“小姐……”黑衣男子心中一动,伸手按在了那双柔软的手上,哑声笑道:“你……”
“那就自己脱吧。”白新语表情丝毫未变,只是淡淡打断了他的话:“衬衣和外套都脱掉,暴露出右肩。”
黑衣男子哑然失笑。
他在白新语清冷双眸的注视下,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西服纽扣。
白新语毫不介意便伸手相助,帮他脱掉了外套,露出了早已被血液几乎浸透整条衣袖的黑色衬衣。
伤口处的血液已经稍有凝固,白新语从急救箱中取出一块刚才被她叠好的纱布,打湿后轻轻覆盖在了男子右肩伤口处。
纤长微凉的手指再次伸到了男子的衣扣处,毫不介意地替他解开了衬衣的纽扣,一点一点暴露出对方古铜色的,健美的,充满了力量的胸膛。
她微凉的手指从他肩上滑过,伸手替他脱掉了衬衣。
可这一次,就连那男子也不会再有什么误会。
即使白新语带着馨香的呼吸,就暖暖地扑在他裸露的肩上。
暴露出来的伤口并不算狰狞,狭长而深,周围有着一圈暗色的血迹。
除此之外,还不断有血液渗出。
白新语有些意外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这样的伤口,脸上竟然丝毫不露疼痛,仍然谈笑自如地和自己说了那么久,也算是忍耐力惊人了。
“下一次这样的伤口,请及时就医。”白新语淡淡说道:“这里条件有限,我也只能简单替你止血包扎。”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另一块打湿的纱布按在了伤口上,熟练地开始清理包扎起来。
男子微微偏头,看着在自己肩上忙碌的手。
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闪着晶莹的,如同贝壳一样的光,和他见过的那些名媛贵妇们,画得五颜六色的指甲完全不同。
脸上更是脂粉不施,姣好的身材也随意地被遮掩在了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中,穿着看起来甚至连云渡酒店的服务员都不如。
可是偏偏就这样一个人,此时明明还半跪在沙发上替他细心地处理着伤口,但从头到尾,他在她眼中,好像就和路人甲乙丙丁没什么区别。
亏他刚才还误会了,以为这是欲擒故纵的又一套把戏。
男子心中暗叫一声“惭愧”,目光专注地看着白新语的脸。
客厅敞开的窗外,吹入一丝来自树林湖泊的清新的风,带着湖光山色的空气,让黑衣男子竟觉得心中安宁无比。
风撩起白新语的一丝头发,轻轻扫过了他仍然裸露在外的胸膛。
他心中又是一动,伸手替白新语将那缕长发别在了耳后,沉声笑着自我介绍道:“我叫陆景曜,不知小姐该怎么称呼?”
“白新语。”白新语一边回答着,一边将纱布稳稳地固定在了肩胛处,“好了。”
她包扎得整齐而漂亮,陆景曜依言活动了下肩膀,厚薄适中的纱布完全不会影响他的行动。
白新语却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眉头微皱,道:“一周内,不要这样大幅度活动伤口。”
说完,她便放开了他的手腕,转身收拾起急救箱来。
“你是云渡新请的医生?”陆景曜又忍不住问道。
他也算这里的常客了,但是这张绝对让他过目难忘的脸庞,他保证,以前从未见过。
“不是。”白新语简单地回答道。
她手上也染上了不少陆景曜的血迹,此时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准备去洗下手。
陆景曜还想说什么,白新语随手放在一旁的手机却在此时响了起来。
白新语随意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却出现了一些不同的变化。
她的目光虽然依然清冷,但眼神一向锐利的陆景曜却分明看见,那里面,多了一分不太明显的笑容,就连薄薄的樱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