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谨行低头微笑,心道:“果然是你,我便想这么别致的心思不会是旁人么……”
想着故意道:“我听你弟弟说这东西是晚上放在江里的,想必很好看,今晚能放一下让我看看么?”
香徕迟疑了一下,道:“可是今晚是十四,这是中元节才放的。”
骆谨行有点失望道:“唉,可惜了,我只能今天住一晚,明天便要走了。”
香徕见他失望不忍心,道:“那好,便今晚放吧,悼念亲人在乎的只是一份心思,不差一天两天日子。”
骆谨行露出笑脸,道:“多谢香徕姑娘成全,今晚我和你们一起去。”
果然如骆谨行所言,这次他带来的人里有厨子还有打杂的,根本没用香徕娘和二姨娘动手便把饭菜做好。四凉八热十二个菜,道道色香味俱全,而且每样都准备了两份,不只有骆谨行的,还有香徕一家的。
香徕娘为此颇感不好意思,专程找骆谨行表示歉意加致谢,骆谨行回答得客气又礼貌,根本不见半点公子哥儿的骄奢劲儿。
用饭时骆谨行又让香徕和天徕陪着。
香徕天生脸皮厚,完全没觉得自己是在吃人家的东西,仍旧是她那副“豪爽”的吃相,吃得兴起还让让骆谨行,看得站在骆谨行身后的安广直撇嘴。
这次徐麟倒是没陪着,和众侍从一起在院中摆了一桌,而徐澈则仍装作与他们不熟的样子,和香徕娘及二姨娘在厨房里吃。
只是徐澈自打回家之后看香徕的眼神便怪怪的,一直在怀疑着这个死丫头怎么有那么大魅力,竟然能让世子“乱性”。
转眼到了晚上,香徕告诉天徕要提前去放河灯,天徕虽然有些不愿意,可听说是客人想看他也就同意了,毕竟他没有香徕那种根深蒂固的执念,觉得河灯必须要在中元节晚上才能放。
一行人来到江边,香徕和骆谨行、天徕站在水边,身后的安广将灯一一点着递给众人。
天生捧着手里彩色的灯看了又看,道:“今年的河灯真好看,姐,咱们比比,看今年谁的飘得最远。”
香徕看着浩荡的江水,道:“当然是我的,你们谁的灯也不可能比我的飘得远!”
骆谨行接话道:“香徕姑娘为何如此自信?”
香徕笑了笑没说话,天徕撅嘴道:“我姐肯定有什么绝招可以让河灯飘得远,前年和去年她的都飘漂出好远也不沉!”
骆谨行不信,摸起一盏河灯先放在水里,可是那灯漂了一段便沉下去了。
天徕也把手里的灯放下去,这次虽然没沉可是却在水边打转漂不到深水去。
最后香徕把灯放下,却见在江水中越漂越远。
骆谨行不服气,拿起一只又放进江里,虽然这次漂得远了些,可是仍旧没有可能追上香徕的江灯,他忽然间来了兴致,朝身后的众人一挥手,道:“你们都来放,谁的河灯能追上香徕姑娘的有重赏。”
有赏没赏的,他一句话,这些人都不敢不放,更何况放河灯确是挺有趣的,于是众人便也一人拿起一只河灯上前,纷纷放在水中。
看着江里的灯多了起来,香徕的思绪飘向远方。
前世的记忆太过深刻,即使想忘也忘不掉,正因为如此,才让她在这里有一种莫名的孤独感,便如同那在江中独自漂行的河灯。
骆谨行感觉到身边的人情绪不对,轻声问道:“香徕姑娘这怎么了?似乎心情不好。”
香徕淡淡笑道:“没有,我只是在想若这江中飘满河灯,该是何等盛况。”
骆谨行望着江水畅想道:“是啊,那一定很美很壮观。”
两人说着话,安广捧着最后一只河灯过来,道:“少爷,河灯剩最后一只了,您还要不要放?”
骆谨行顺手托起,将灯轻轻放在水中,可是这一次他的灯却没如前两次一样不久便沉入水中,而是在江面上稳稳前行,直到剩下小小的一点光亮还在随波飘荡,那感觉似乎是在追逐香徕的那只河灯一样。
骆谨行看着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众人在江边玩了个尽兴才回香徕家休息。
这一夜自然是平安无事,再没出现什么刺客刺杀之事。
第二天早晨,骆谨行从人早早的便离开沿江西屯。虽然来去匆匆,可是比上次又大了些的阵势却影响不小,很多人都知道香徕家又来了贵客,一个个都出到街上探头探脑地张望。
出村的路上,骆谨行问徐麟道:“怎么样,你弟弟在这呆得可好?”
徐麟心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一看进村时他朝我抡铁铲就知道那家伙憋屈着呢,可是嘴里又不敢这么说,只好迟疑道:“呃……还好。”
骆谨行在前面偷笑了一下,点头道:“唔,那就好,他有没和你说沈香徕的事?”
徐麟道:“说了,属下专门问的。”
骆谨行又点了点头,道:“嗯,那你与我说来听听。”
徐麟便把从徐澈那里听来的有关香徕的事情向骆谨行说了一遍。
听到香徕算计李永发的时候,骆谨行忍俊不禁,道:“没想到这女子看起来粗枝大叶的,竟然这么有心计,只是可惜了那人的八十亩稻田。”
徐麟道:“这倒也怪不得沈香徕,那人学人手技艺也不光明正大,种成之后又是要与沈香徕竞争的,沈香徕不收拾他才怪!只是这仇口作下,沈香徕以后怕是也麻烦不断。”
骆谨行道:“没事,叫人告诉徐澈,但凡有沈香徕自己解决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