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宗德一来就向陈长治打听香徕和徐澈的情况,陈长治就把当日从梁有德那里听来的情况说了一遍。
许宗德听说徐澈是香徕买来的“逃兵”之时怀疑地嘀咕道:“逃兵?逃兵能厉害成这样,一个对六个,还能杀了两个……”
陈长治只知道香徕去恐吓曹明全之事,倒没听说许宗德派出的人被所杀,听他叨念好奇地问道:“什么杀了两个?”
许宗德不敢告诉曹明全却不在意陈长治知道,悄声说道:“你不知道,沈香徕和那个家丁离开会康的时候我派人跟踪,想把她们做了,可是……”
陈长治瞪着小眼睛听着,见许宗德一脸苦相打住话头,问道:“可是怎么?”
许宗德抽着老脸道:“嗨,可是没想到去了六个人,活着回来四个,还有一个头皮被削掉,被吓得差点没疯!”
说着不由自主地抹了下额头上的冷汗,道:“那两个死的运回来后我看了一眼,呃……那个惨样就别提了!”
陈长治闻言也有点冒汗,心道: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那小子不好惹,看到没,真是杀人不眨眼那!幸亏自己识相没惹他,不然没准要了自己的命!
他在这后怕加庆幸着,许宗德又问道:“我说陈县令,你说沈香徕靠上那个开钱庄的究竟什么来头,是不是他在背后给沈香徕出的主意?一个小小的乡下丫头,怎么有这么大胆子!”
陈长治道:“这个我也查不出来,总之来头不小就是了,要不从前我怎么说让你尽快把这事处理了呢,这世上小看了什么也不能小看了女人,关键是这女人没准什么时候就能勾搭上个谁也惹不起的男人!”
许宗德后背往椅子上一靠,丧气道:“陈县令此言有理,这次我算是见识到了……杀也杀不死,抓又不能明目张胆地抓,他娘的看来只能答应她的条件了。”
陈长治也道:“还是答应了吧,我都替你想好了,田庄那东西连人带家伙撤出去,在哪儿还不能建,再就是你的矿工,你要是舍不得的话我这有死囚,给他点银两抚恤一下,让他认下打死人的罪名不就得了!”
许宗德道:“这倒也是个办法,只是我偌大个田庄就这样让让人讬去实在不甘心!”
陈长治道:“甘不甘心的都是后话,你怎么也得把眼前这步过去吧,谁让你那还有个见不得光的金矿呢!”
许宗德道:“金矿啊金矿,这个金矿要是不给我出金子可他娘的太对不起我,为了它我担了多大的风险,惹了多少麻烦!”
陈长治笑道:“看徐大官人说的,那矿不是时常有人给你送金子过去么。”
许宗德轻蔑地摆了下手,道:“嘁,那才多点儿!”
陈长治道:“行了,你可别不知足了,那是金子,你还想整车往出运是怎么的。”
许宗德不敢对他说什么大金脉不大金脉的,只是道:“是啊,再怎么金矿也不能丢,田庄给她就给她吧,然后顶罪的人就要麻烦你陈县令帮忙找了!”
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张五面两的银票放在陈长治面前。
陈长治一边摸起来展开看一边道:“这个不消许大官人说我也会办好的,不然也不会给你出这主意了不是。”
说着话已经把银票展开,可是看了看不过才五百两,于是在心里暗暗鄙夷着,这老东西还不如沈香徕呢,人家合情合理的案子,出手就是一千两,可这许宗德,自己给他解决这么大问题才给了五百两!唉,不过怎么也算是给了点儿,谁让人家有知府大人撑腰呢。
他心里想着,脸上却没动声色。
许宗德见他收起银票,道:“我这就让恒远田庄的人撤回来,沈香徕那边就劳烦陈县令去交涉了。”
陈长治仍旧一副笑脸,道:“好说好说,我会告诉沈香徕,就说杀人凶手已经到案了,等到杀人的时候让她来看一眼就完事儿了。”
许宗德见事情商量妥,道:“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辞了,去这里的铺子看看,毕竟毕竟田庄没了对其他生意也有影响。”
“行,那我就不多留大官人了。”
说着把许宗德送出到府门之外。
正月初八,沉浸在春节喜庆中的沿江西屯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来的是县衙里的两个马快。
这两人进村后没向里走多远,到了第三家门口便下马进到院中。
香徕家这个春节过得冷清,香徕爹去世的悲伤劲儿刚过,香徕娘又没了,换谁家三年没了两口人也高兴不起来。
两个马快在陈长治那里听说了香徕家的准确位置,也得到吩咐让他们行事客气一点,进院后见院中没人,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屋。
此时的香徕正坐在堂屋里苦练毛笔字。
娘不在了,家中再没有学识的人,徐澈这个大老粗倒成了师父,虽然他的字写得一般,但毕竟认识的字要远较香徕多,对毛笔的运用也要比旁人强一些。
她自己写不算,逼着天徕和慧玲也一起陪着。
几人听到外面的马蹄声根本没当回事儿,香徕家的马群也被陈大叔放出去溜,提前回来也有可能。
两个捕快进屋后见堂屋里好几个人,客气地问道:“请问这里是沈香徕的家么?”
香徕停下笔向门口看去,嘴快的慧玲已经答道:“是啊,你们找谁?”
来的两个马快其中有一个就是给许宗德送过几次信的杨二喜。
他带着别一个差役走进屋中,道:“来沈香徕家当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