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东启当时就是一愣,道:“许老板这是怎么说的,咱们可向来是按契书办事的,怎么突然要改啊?”
许宗德满脸抹不开,道:“咳,这不是、不是手头紧么?”
袁东启看了他半天,最后摇摇头,道:“许老板,不是我不给你办事,这次实在帮不了你。”
许宗德道:“为什么?更改日期又不是我不给你利息。”
袁东启为难地咂嘴道:“以许老板的家资和名望,若是在从前,改个时间倒也没什么,可是你赶得不巧,咱们这汇远钱庄的东家,他、他要换人了!”
许宗德的一个嘴张得两个大,惊讶道:“你、你说什么?汇远钱庄的东家竟然要换人?”
袁东启道:“生意都是人做的,天香产业的东家能换成你许老板,那汇远钱庄的老板换成别人又有什么不可能?”
许宗德道:“可是天香那是干不下去才兑给我的,你们汇远钱庄别提多赚钱了,怎么还会易主呢?”
袁东启摇着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换不换人是东家的主意,还能跟我一个小管事的商量么。”
许宗德仍旧觉得难以置信,可是他最为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他的银子,于是说道:“就算再怎么换人,钱庄的生意也还得照做不是,我贷银子花利息,这有什么不行的。”
袁东启道:“是没什么不行,可是你现在要更改还银子的日期,这样大的数目我不能在这私自决定,怎么也得跟新东家商量过才回复你,不然刚来个新东家,我就不经他同意决定这么大的事,他得对我什么想法?”
许宗德暗自窝火,想着自己这怎么了,怎么做什么什么不顺,所有的别扭事都挤到一块了。
没办法也不能硬逼袁东启,只好说道:“也行,这还有二十几天呢,你抓紧帮我问,告诉你们新东家,无论是本是利,我一个子都差不了他的,就让他给我缓缓就行!”
袁东启道:“好好,我一定把话帮您传到。”
许宗德起身告辞,又回去想办法整顿那些关张的铺子去了。
袁东启送走许宗德后回到刚刚说话的屋里,打开隔间的门进到里边,向坐着的一男一女中的女子问道:“东家,你看我这么说行么?”
坐在里边的正是香徕和郁子曦。
其实当日许宗德抵押贷银的契书时她就在暗中观看着,把许宗德的抵押比例压缩到五分之一就是她的主意。
此时见袁东启向自己禀报,她连忙站起身道:“袁管事客气,还是不要这样叫了,我们只不过临时做做戏,这东家的身份事后还是要还回去的。”
袁东启道:“那我可不管,我只认契书,契书在谁那我就管谁叫东家。”
香徕只能无奈摇头,道:“徐宗德能上套多亏袁管事了,您这戏做得真到不能再真,实在让人防不胜防,难怪那老家伙上当。”
袁东启苦笑道:“东家还是不要用这种事来夸奖袁某了,实在是让人汗颜!”
香徕道:“让袁管事如此为难,香徕实在过意不去,不过好在没几天了,再之后香徕便能出面了。”
袁东启再次苦笑,巴不得早点结束这桩折磨人的差事。
之后的二十几天里,许宗德越来越频繁地跑向汇远钱庄,结果袁东启比赵清的理由还多,每次都搞得他没话说。
眼看着进了八月,许宗德还在傻乎乎地期待着汇远总号那边的消息过来,可是在他还银日期的前一天,汇远钱庄突然送来一封催还银两的书信,声称他的银两明日到期,若届时不能还上足额的银两,钱庄将会拿着许氏产业的契书去收铺子。
许宗德更懵了,前两天袁东启还说在帮自己问着,这怎么突然就来要钱了,若是一定非还银子不可,你倒早点告诉我啊?
着急之下他再次来到汇远钱庄,可是接待他的伙计却说袁东启去见新东家了,这两天不在钱庄。
许宗德猜测莫是那个所谓的前东家给袁东启压力,他才给自己下最后通牒的?
无奈他只得来到曹明全府上想办法。
他知道曹明全连任两届知府,搜刮了不少银子,想必五十万两还是拿得出来的。
可谁知道他的事情曹明全早就知道,更清楚明天就是他的还款之日,早早便躲了出去。
在知府衙门里找来找去,也就找到个蒋伯瑞,可是蒋伯瑞和他的关系没有曹明全那样亲近,当然更不可能帮他。
到处碰壁的许宗德只好垂头丧气地回家去等着。
一夜没合眼地估算,这次收完店之后自己还能剩下多少产业,要怎么样才能挣来下一次的银子。
第二天早上,许宗德带着几个管事上刑一样坐在厅里,等着汇远钱庄的人来收铺子。
这几个管事自从到许家之后从来没见许宗德这么憋屈过,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出。
此时一个看门的家丁跑进来,慌慌张张道:“老、老爷,沈香徕来了!”
香徕自从与许宗德交接完天香产业之后便一直没露面,许宗德以为她已经回沿江村了,没想到会在这时候出现。
他奇怪地问道:“她来做什么?难不成是专门来看我的笑话?!”
那家丁道:“不、不是,她说来收铺子。”
“收铺子,她收哪门子的铺子?要收铺子也该是汇远钱庄来收。”
家丁脸抽得死了亲娘一样,道:“她、她说、她说她就是汇远钱庄的东家!”
许宗德听完愣了一会儿,然后腾地从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