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妃没见到伊冷安,神情蔫蔫的回了锦绣阁。偏生看猫的小丫头,找不见了猫,撞到了芸妃眼里,被芸妃揪住,跪在地上,被好好整治了一番。
这日饭后,陶佩玖看了两篇书,又与春竹做了一会儿针线,便有些闷闷的。
春竹说道:“外面阳光正好,王妃可要到花园里走走?”
陶佩玖点头道:“嗯,走走何妨。”说着放下了针线,春竹也放了活计,转到陶佩玖身后,帮她揉了揉发酸的脖子。
几个小丫头舀了水,站在游廊上,看画眉洗澡。
陶佩玖吩咐道:“添了食水,就把它们挂在林间,也让它们叫一叫,闹一闹。”
一语未毕,斜刺里黑乎乎一物,蹿上廊檐,唬得大伙儿一跳,笼子里的鸟都惊慌失措地满笼子扑腾,陶佩玖拿手扇扇,嘴里说道:“作死啊,扇了我一头灰。”
“啊——是猫!”小丫头也乱着叫起来。
陶佩玖定睛一眼,才发现一只硕大的黑猫,蹲身伏在廊檐上,绿油油的竖眸,发出渗人的光,盯得笼里的鸟雀都要瘫了。
陶佩玖气恼不已,说道:“畜生!这也是你的口中食?”又转头命丫鬟驱赶,说道:“靠近鸟笼,打死不论。”
小丫鬟早拿了扫帚过来,横扫了过去。那猫也机灵,轻巧地跳过了。
这时不知从哪儿,又蹿出一只浑身雪白的波斯猫。
陶佩玖气急反笑道:“捅了猫窝了不成?哪儿来的畜生?”
春竹附在陶佩玖耳边刚要说话,就听到芸妃娇滴滴的声音,响在院外。
“宝儿,雪儿,你们去了哪里?”
芸妃在一堆丫鬟婆子的簇拥下,闯了进来。
“芸妃,你不能进。请容奴婢通传一声。”守门婆子急了,阻拦道。
哪里阻得住,那婆子脸色发青,看到陶佩玖带着怒气的脸,越发忐忑,刚要开口解释。陶佩玖一挥手,示意她先退下。
陶佩玖冷眼看着,芸妃身后的婆子丫鬟,手里都拿着扫把、烧火棍儿,门闩等物。
陶佩玖倒不恼了,只让人护住鸟雀,坐在藤椅上,捻着葡萄吃。
芸妃早瞥见陶佩玖,嘴角冷笑,心里暗道:今儿就要你好看。然后指着两只猫骂道:“没眼色的东西,惊扰了姐姐,看不剥了你们的皮。”
边说着,边换了笑脸,众星捧月地来到陶佩玖身前,欠了欠身,说道:“惊扰到姐姐了,请姐姐勿怪。昨日我见它们乖顺就摸了它们两下,抱了一抱。不成想它们就当自己了不得了,竟敢挠我。看我命人打烂它们的爪子去。”
说完对着身后的人使眼色,众人会意,四散吆喝着,围拢了过去,逼得两只猫无路可逃,便往屋里蹿去。芸妃见状,脸上一喜,又赶忙掩饰过去。
陶佩玖挑眉说道:“妹妹,你确定要这么做?”
芸妃忙笑着说道:“姐姐放心,看我收拾了这两个畜生,给你出气。”
春竹急了,对着那么些仆从说道:“你们这么个赶法,岂不要将它们逼到屋内。”
陶佩玖在心底冷哼一声,春竹低头说道:“王妃,奴婢去请王爷去。”
陶佩玖面色不动地说道:“你觉得王爷这会子在家?”
春竹一愣,这才想起,王爷去打围了,几日都不会回来,不由急了,说道:“那怎么办?”
陶佩玖笑着说道:“去请大管家,带着账册过来。”
陶佩玖屋中的东西都是上了册子的,短了什么都是要作价赔的,打烂了的要用碎片换的。
春竹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暗暗拍手赞叹,趁人不妨,去了二门,传大管家进来。
屋里一阵吵嚷,夹杂着瓷器破裂的声音,梧桐苑里的人,听了,脸上都变了颜色。
陶佩玖仍稳坐如山,眉毛都不动一下。反正这里的摆设都是王府的,她确实没有什么主人翁责任感。打烂了再换新的。只是始作俑者,却是不能轻饶。
院门外脚步匆匆,王府大管家白林管家,抹着额头的汗,赶了过来。白林管家边走边在心底抱怨:两位祖宗,王爷这前脚刚出门,咱就不能消停些。等王爷回来再闹也不迟。
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不敢表露。恭恭敬敬地上前,先给陶佩玖作揖,又转而给芸妃赔笑,口内说道:“二位夫人,今日好兴致。徐侯府里,昨儿刚送了些新鲜瓜蔬。小的,已命人送去厨房,收拾干净,孝敬二位夫人。”
“白管家不在外院待着,今儿怎么也跑进内院来了?”芸妃疑惑地说道。
白管家抹额,心底叹道:你当我愿来吗?内院的阴私事,谁沾上谁倒霉。面上依然赔笑道:“王妃的贴身丫鬟春竹,传王妃的意思,让小的过来,清点一下梧桐苑的摆设器皿。”
说着翻开随身的账册,招手带了几个库房的丫鬟婆子进来。
芸妃脸色不善地看向陶佩玖。
此时屋内发出“砰”的一声,震天响。紧接着稀里哗啦,碎了碗盘倒了架子,翻了桌椅,夹杂着猫的惨叫和下人的咒骂声。
白管家面皮抖了抖,这群天杀的。白管家最恨人家破坏公物,暗地里磨牙,这些崽子们,要是坏了珍贵的邢窑圆口耸肩大梅瓶和三彩马俑,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任你说破天去,都没用。
芸妃轻摇团扇,掩嘴偷笑,她早就想好了措辞,只说是两畜生惊扰了陶佩玖,她好意逮了它们,为陶佩玖出气。
可是这个过程中要是有什么损失,那就跟她无关了。陶佩玖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