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竹身材较陶佩玖稍胖些,不过这衣裳穿在陶佩玖身上,不显肥大,倒是把陶佩玖衬托得越加娇小可人。
陶佩玖看看还算满意,看了看洞中无所不在的藤蔓,突然心情大好,就用这些藤蔓编了个吊床,陶佩玖跃上藤床,悠悠荡了荡,眼底全无睡意。
她打算明日城门大开时,就出城。
陶佩玖暗自盘算着她落水的消息,多久能传到伊冷安耳中。
等丫鬟们回去通报,少说也得两个时辰,再加上伊冷安需要静养,白管家未必敢直接把这消息告诉伊冷安,而是会自己派人先去寻找。
但天色已晚,找寻困难,少说白管家也得花上两个时辰细细搜寻。一旦找不到,此时没有办法遮掩,只好回禀伊冷安。
可是夜已深,芸妃一定会找理由拖住白管家,不让伊冷安知道情况。
那就只能等到天亮再回禀,可那时即使出动守备的力量,也是寻不到她的丝毫踪迹。
而天亮后,一旦城门打开,陶佩玖就出城。
而此时伊冷安刚刚得知陶佩玖落水的消息,肯定会在河两岸搜索,不会有人想到在城门处盘查。
这样陶佩玖就可以顺利出城了。
最好所有的人都以为她溺毙了,省去以后的诸多麻烦。
可即使有人怀疑,山高路远,人海茫茫,想要找她无疑于大海捞针。只要出了城门,陶佩玖就不会让人将自己找回去。
陶佩玖很为自己的计划感到得意。可想想伊冷安未必会为她的生死不明而伤心,说不定正好把芸妃扶了正,俩人又可以满天下的秀恩爱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酸溜溜的,哀叹一声,强迫自己把这个想法抛在脑后。
且说白管家心下忐忑,河中、河岸搜索的人都没有好消息传来,倒是传话的小厮不停地传回几件珠钗、被水草扯住的带血丝的头发和被河中尖利石子刮破的外衣。
白管家越看越心惊,眼见得子时已过,他再也忍不住了,心一横,心说,这次就是拖,也要把王爷从床上拖起来。白管家点齐了人手,摆了架势打算在锦绣阁大闹一场,说什么也得把王爷吵醒了。
他冷眼看着,王爷虽口内不说,任由别人误会,可心里对王妃还是很着紧的。
就说这次醒来,王妃虽说一次都没来探望,但是王爷拼着身体虚弱,每日午时却都要人将他抬到那棵绒花树下。
王爷口里说着,太医嘱咐多晒晒太阳。可是晒太阳又好又舒适的地方多的是,何苦非得待在那棵单薄的绒花树下。
白管家心内明白,只因那棵树是王爷和王妃亲手栽种的。
只是白管家有些不明白,王妃在王爷昏迷时可以衣不解带地照顾,并偷偷割了手腕,用自己的血给王爷做药引子。
王妃以为此事神不知鬼不觉,但是她哪里知晓,此次王爷出事后,他对王爷住处把守的铁桶般,任何人的举动都被他严密监控着。
他也是悄悄将药碗换了,编了个名目,说是加了一味药引,征询太医是否妥当。
谁知太医一见之下,差点儿跪地高呼阿弥陀佛了,说是如此,王爷治愈指日可待了。
白管家闻言,这才狠心不点破,任由王妃每日如此伤害自己,心里安慰自己道:只要王爷伤愈了,王妃才会有所依仗。夫妻本是一体的,一枯俱枯,一荣俱荣。到时自己再负荆请罪,任由王爷、王妃发落。
谁知眼见的王爷倒是痊愈了,可是王爷醒来后,王妃反而据王爷于千里之外,从未探望过。……王爷也不知怎么的,比以前更加沉默了,时常怔怔地盯着梧桐苑方向,一望就是好几个时辰,却就是不肯去见一见。
唉,白管家哀叹,真是一对儿别扭人。白管家紧步走着,瞥见灯笼里透出的一溜红光,计上心头,他扭头对着一个心腹吩咐了几句,就见那个心腹脸上一怔之后,随即肃容,挥手带了一批人,转身往马棚方向走去。
此时白管家倒不急了,放缓了步子,吩咐众人换些水桶、扫把等物,一阵忙乱之后,就见马棚方向,起了火光。
白管家立刻着人“咚咚”砸门,边砸边嚷嚷:“走水了!走水了!快保护王爷!”
锦绣阁里守夜的婆子们,本来都被白管家三番五次派来的人,吵得不得安生,这会子正烫了酒,正赌牌呢,闻言俱是一惊,顾不得其它,哆哆嗦嗦开了院门。
白管家带的人,一哄而上,早把几人挤过一边,直冲正屋而去。
芸妃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本想破口大骂,却恐惊醒了里间沉睡的伊冷安,只得忍了气,披衣起身,来到外间,刚开了屋门,还没来得及张口询问,就被闯进来的一拨人,给挤得东倒西歪,昏头转向,差点儿摔了个四仰八叉。
更有那素日里与其不合的婆子们,趁机扭了芸妃好几把,以泄私愤,把个芸妃恼得只想骂娘。
有身手敏捷的丫鬟,到了床前,用湿漉漉的毛巾,搓揉伊冷安的脸。按白管家最初的意思是拎一桶冷水,直接将伊冷安浇个透心凉。鉴于这一设想无人敢实施,只得退而求其次,改用冷毛巾湿面。
伊冷安狠狠打了个喷嚏,从宿醉中醒来,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不影响他一个眼神扫过,瞬间冰冻了屋内的一片人。
大家都狠狠打了个寒战,心里开始后怕,白管家不会是打算让她们做炮灰的吧,不会是要舍了她们来承受王爷的怒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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