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橘与甘文匆匆赶回家。
家里却没有想像中的一片狼藉,而是反常的一片静谧。
甘橘几人匆匆的跑进屋中,就看到甘文跪在地中间,甘瑞海与甘刘氏坐在炕上,小甘刘氏则抱着壮儿,一脸焦急的站在地上。
看到兄妹三个进屋,甘瑞海平静的道:“你们回来的正好,我有话要对大家说。”
甘刘氏看了甘瑞海一眼,很是犹豫的蠕动了两下嘴唇,最后却只是叹息一声,什么都没说。
小甘刘氏还要再劝,可她刚刚开口说了声“爹”,甘瑞海就摆摆手打断了她。
“大武媳妇,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什么都想明白了。”
他看了甘文一眼,道:“大文,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吗?”
甘文却还是一言不发,嘴唇紧抿。
甘瑞海却好像已经发不出脾气了,他无奈的叹息一声,“既然你还是什么都不说,那就由爹来说吧。你以后,就搬出去住吧。从此上姚村甘家,再没有你这么一号人。我不再是你爹,你也不再是我儿子了。”
甘文听了他的话,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表情。
他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甘瑞海,颤声问道:“爹,你说你不要我了?”
甘瑞海点点头道:“对,甘家祖祖辈辈,就没人做过这儿丢人现眼的事,但既然这事儿你做了,是个男子汉就好好想想怎么办,可你居然要撅着脖子死不认错。我甘瑞海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我当不起你的爹。”
听到这番话,甘文摸了两把脸上的泪,道:“爹,我没错。姚桂芝是上赶着的,朱迎春也是上赶着的。”
甘瑞海气得一脚就踹翻了甘文,怒道:“你说的是人话吗?什么叫上赶着的?当时问你想不想娶姚桂芝的时候,你点头了。孩子都有了,还跟朱迎春搅在一起,你还敢说自己没错?啊?”
甘文却还是梗着脖子道:“这都是女人犯贱,跟我没关系!”
甘瑞海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甘刘氏在一旁抹眼泪,看到自己儿子这样,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这要不是自己二哥,甘橘就冲上去揍他一顿了。自己憨厚的二哥什么时候想法变成了这样?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
甘橘跪在甘文身边,仰起脸看着甘瑞海道:“爹,你消消火。二哥就是一时犯浑。”
“二哥以前因为朱迎春的事伤了心,他又不爱说话,把什么事都憋在了心里。这才会发生今天的事。等他冷静下就想明白了。车到山前必有路,爹娘,你们不用着急。”
甘武、甘平和小甘刘氏也跪在地上给甘文求情。甘瑞海看着跪在地上的孩子,颓废的叹息一声:“去想想吧,我和你娘都累了,想歇歇。”
甘武和甘平架着甘文出了屋,送回了后院,甘橘看着二哥走路腿都是抖的,心里又生气又难过。
她和小甘刘氏去厨房烧了一锅热水,甘平端着去给甘文洗洗脚。
甘橘则拿出自己从小店里带出来的食材,跟小甘刘氏简单的处理了一下。熬一锅粥,大饼一热。大致做点菜,一顿饭很快就好了。
甘橘先端着给甘氏夫妻送了过去,看到甘瑞海抽着旱烟一言不发,甘刘氏红着眼睛在摸眼泪,甘橘心疼得不行,她将炕桌放上,把饭菜一样样摆上,抱着甘刘氏道:“娘,二哥是个好孩子,你从小看他到大你还不知道吗,他只是被朱迎春的事气得伤透了心,迷了性,过几天他就想明白了,你快来吃点饭吧,明天这事儿就过去了。”
又将甘瑞海拽到了桌子前。甘瑞海用大手摸了摸甘橘的脑袋,道:“还是我们小橘懂事,会疼人。”
“那是,我是爹娘的小棉袄,不对,我是爹的大棉袄!”甘橘对着甘瑞海撒娇。
甘氏夫妻一天滴水未沾,晚上终于吃了一顿晚饭。
小甘刘氏已经将吃的东西送到了后院,甘橘在厨房喝了碗粥,也去后院看看自己的二哥。
还没进院,就听见小甘刘氏的声音:“大文,你还小,犯一次半次混大家都能原谅。就怕你犯了错还不知道认错。你得向爹娘认错!”
还是听不到甘文的声音,甘橘有些生气的推门进去。就看到甘文坐在炕上,桌上摆着饭菜,像木偶似得坐着一言不发。
甘橘走到他的面前,高声道:“二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很蠢啊?”
从来没看过甘橘发火的众人都惊讶的看着她。
甘橘怒火高涨,根本没心思看别人的反映。她本意是好好的与二哥讲讲道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甘文本性又不坏,一定能知道自己错了,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人民内部矛盾解决了之后,再想想怎么对付朱家人。
“你是不是个男人?当年朱迎春跑了,你委屈,你难受,这我们都知道。可你不能因为你受伤了,就伤害这些无辜的人。姚桂芝不嫌弃你未婚妻跑了,要嫁给你,你同意了,现在孩子都有了,你又跟朱迎春纠缠不清,你做这些恶心事的时候没想想爹娘的脸面?没想想还没成亲的弟妹的名声?没想想我二嫂的以后?没想想她肚子里的孩子吗?你说你自己是个男人吗?做的事情是男人做的吗?”甘橘越说越气。
甘文抬起头看甘橘,甘橘怒道:“看什么看!赶紧吃饭,吃了饭好好睡一觉,明天好好商量一下该怎么办!”
甘文摸了摸眼睛,默默的端起了粥碗。
看他吃饭了,甘橘觉得自己现在再说什么都是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