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韶华惊讶地抬起头,迎上我的目光,眼里有一点点害怕,但更多的是感动,她说,对不起,让你为我这么做,他的家长不会来找你麻烦吧?
我笑了,不用担心,我在这个小镇上也算是混出名来了,要是不想再被打,他就去告状吧。
还是对不起,她有些愧疚地说。
我走过去怜惜地摸了摸她冰丝一般顺滑的黑色长发,豪气干云地说,以后受欺负了别忍着,你越忍着人家越嚣张。有啥委屈跟你萧哥哥说,萧哥哥罩着你。
她噗嗤一声笑了,红着脸,你以为你真是黑社会老大啊,还萧哥哥呢。
我也笑了,坐在她对面,看她吃着冰淇淋一脸满足的样子,突然觉得时光如此美好,如果时间能永远定格在这一刻,也很不错。
2008年8月20日雨
直到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我才从睡梦中醒来。阳光从窗外洒了进来,白色的窗帘飞舞,让我确定我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
昨晚,口渴的我居然在这个小小的洋房里迷路了,像是遇到鬼打墙一样,明明是想去一楼喝水,可是楼梯好像没有尽头一般,我怎么也走不到一楼。而墙上的那些画像也发出了得意的笑声,眼角的余光所及之处,那些人都动了起来。
挂在墙上最高处的是一幅全家福,全家福里所有的人熙熙攘攘地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而当我望过去的时候,一切都停止了,仿佛余光所及之处都是我的错觉。
房间的那些房梁在半夜的时候,看起来像是横着的一把刀,要砍下来。而我半夜经常被吵醒,房间中的东西会莫名其妙地移动,当我醒来的时候,那些东西又不动了,但它们移动过的痕迹很明显。
有时候还会有急促的敲门声和敲窗声,以及尖叫和喘息……
种种情况已经吓得我好几晚没睡安稳了,想到前天晚上,我睡得好好地,突然被一股窒闷感憋醒,我的床正对着镜子,抬起头来一看,镜中居然出现了几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小孩,坐在我身上聊天,一个体型硕大的孩子屁股正压在我胸口。
我吓得大叫一声,月光从云中露了出来,镜中却是澄澈一片,什么都没有。
我有些后悔和老妈吵架后搬出来了,难怪这个小洋房租金这么便宜,原来是有些不干净的东西。可是现在让我回去看老妈的脸色,我又不愿意。
我有气无力地下去打开了门,韶华一见到我脸上又不可抑制地红了起来。我问她怎么知道我现在搬到了这里,她说她在路上遇到了潘子他们,潘子喊她拿个碟片给我送过来,并告诉了她地址。
碟片放在黑色的袋子里,我拿出碟片,一看封面脸上就热了,忙不迭地把碟片塞进了袋子,问她有没有看过这些碟片。
她说她没有看过,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中把潘子他们全部都骂了一遍,自从带着韶华赛了一次车,又帮韶华出过一次气后,潘子他们大概都误会她是我的马子了。
我都十七岁了,男女这方面知识的碟片自然看过不少,从十四岁到现在,已经不知道有过多少个女人了。以前做这档子事的时候,喊女朋友过来,一起看碟片,情动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就发生了。
可我对韶华是真没那方面的想法,我也不想韶华知道我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不想让她知道我是这样一个人。
也许是爱看韶华脸红的样子,也许是爱看她追随的目光,这些年不知道被多少女孩指着鼻子骂过的我,居然会害怕看到她厌恶的神情。
韶华的目光在房中扫视了一圈后,突然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这个房子怎么这么阴凉啊,我感觉背后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然后,她又说道,我刚才来的时候,看到这附近有好多槐树,萧礼,以后选房子不要选这种槐树多的地方,容易招惹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听她这么一说,我心底凉飕飕的,头皮有些发麻,把她安置到沙发上后,将我这几天的遭遇给说了一遍。
韶华听完后,皱了皱眉,她说她要去到处看看。
韶华在洋房的各处转了一遍之后,停在废弃很多年的车库里,叹了口气,有些为难地看着我。
我被她的目光看得提心吊胆的,问她怎么了。她犹豫了一下,从双肩背包里掏出一个小玻璃瓶,瓶中装着浅浅的一层透明的液体。
我问她这是什么。她说这是牛的眼泪,她看到书上说,在眼皮上摸抹上牛的眼泪可以看到鬼魂,她想试试,于是揣着几个洋葱跑去了乡下,在牛的面前用美工刀使劲地切洋葱,好在自己虽然也流了无数眼泪,那头老黄牛总算也流出了几滴宝贵的泪水。
我为她幼稚的行为笑了起来,觉得她简直太可爱了,在牛面前切洋葱,亏她想得到。
虽然有些害怕,但我还是在眼皮上抹上了牛的眼泪,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我吓得倒抽一口气,心跳都静止了一刻。
我看到我面前站着十几个鬼魂,他们穿着血红的衣服,满脸怨气地看着我,从他们身上的伤痕来看,可以确定他们生前都是被砍死的。
韶华双手耸肩看着我,不同于我的害怕,她倒是落落大方地走过去,问他们愿不愿意离开这个房子?
家中的男主人说他生前有一个好朋友,两人合伙做生意,生意做大之后,矛盾也越来越多,他那个朋友心眼小,最后因一次利益分配不均,喊黑社会的人将他全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