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无忧站回窦氏身侧,窦氏这才小心翼翼的询问道“不知公主殿下突然驾临,是有何要事?”
对于杨明月的到来,窦氏并不像府上其他人那般将这当做天大的荣幸,相反的,杨明月的突然到来,反而让她心里有些不安,按理说,如果明月公主是奉了御旨出宫,一路上应该会提前通知沿路的官员,让其做好接驾的准备,可是直到杨明月进了李府,众人才得知公主出游一事,事先为何并未听到半点风声?
若说这明月公主是偷偷溜出来的,窦氏心里也不相信,偌大个皇宫,没了一个今上宠爱的公主岂不是早就闹翻天了,哪里能让公主平平安安的行至晋阳?更何况……窦氏看了一眼自打进门就一声不吭的站在杨明月身后的白面男子,这公主身边明明就随身跟着内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公主是奉旨出宫,只是不知这公主前来晋阳的意图是到底为何?窦氏在心里打鼓,恐怕是来着不善,善者不来啊。
“是这样的,父皇得知唐国公的二郎君新婚,特意赐了一份礼物命人送来,刚好呢,本宫在宫里呆着闷了,想要出长安四处看看,所以就去求了父皇,父皇向来最疼爱我,于是这差事就由本宫来代劳了。”杨明月有些得意的说道,轻描淡写的将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解释的清清楚楚,至于真正的原因到底如何,只有她知,杨广知。。
“臣妇代二郎谢陛下厚爱。”窦氏率先带领着女眷叩拜了下去。
一直站在杨明月身旁的那个白面内侍,这才上前将手中一直捧着的盒子交到了窦氏手中。
正事一办完,杨明月也就松懈了下来,吩咐窦氏她们都坐下回话。
闲聊了没几句,杨明月左右看了看,似乎有些不经意的问道:“国公大人和府上的郎君去哪里了?”
“回公主,夫君带着大郎、二郎去了府衙,三郎外出学艺一直不在家中,四郎在私塾念书。臣妇已经命人将公主驾临的事情告诉夫君,想必夫君他们正在回府的路上。”窦氏恭恭敬敬的回答着,“还望公主恕罪。”
“夫人言重了,本宫来得突然,国公大人忙于政事也是为国效力,本宫怎么会怪罪与他。”杨明月满面的诚恳,这些话她不知道在心里练习了多少次,生怕说的不自然,没了效果,果然,杨明月如愿的在窦氏脸上看到了一抹感激之情。
“多谢公主宽容大谅”窦氏又深深的拜服了下去。
“国公夫人,”一直未开口的白面男子突然说道“据奴才所知,府上的二郎君虽然有功名在身,但是似乎还未有官职,怎么能够同国公大人一同进出府衙,参与政事?”尖尖的嗓音饱含着疑问。
果然来了!
窦氏心里清楚,内侍的这个问题定不是突发奇想的随口一问,在他的背后,说不定就有着今上的授意。
原本朝中又规定,官员子弟若非入朝为官不得随意进出官衙,以防书函的泄露。可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动,大家也只会在府衙中搁置机密处不许家中子弟走动,其余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规矩在长安时就形同虚设,更不要说在这山高皇帝远的边境晋阳了。
“这位内侍大人有所不知,”窦氏衡量了一下这位内侍的身份,有些谨慎的说道“现如今边境有些不稳定,晋阳的守将前段时日才上述辞呈,守备将领缺乏,所以夫君才会带着大朗二郎一同前去县衙,二郎善武,又熟读兵书,在旁许能对夫君有所帮助,”说着窦氏突然面露羞愧“说来不怕内侍大人笑话,我家二郎虽然年岁渐长,但是一直玩心重,总爱出府结识一些三教九流的人物,让人颇为头疼,好容易娶了媳妇这才稳重了些,他父亲为了拘着他,这才将他带到府衙去,磨磨他的性子。”
窦氏所说晋阳守将之事皆是实情,内侍来晋阳之前就得知晋阳守将辞呈之事,而李渊又上了折子报上了守将的人选,正因为如此,今上才会特意让他陪同明月公主来一次晋阳。
更何况,在长安之时,李家二郎喜好结交三教九流的名声在外,听了窦氏的回答内侍也不好多说什么。
“张公公,怎的本朝还有这样的规矩么?本宫怎的从未听说过?”杨明月皱着眉头问道,来到这个世界上后,杨明月曾特意打听了学习了一番本朝现行的官员制度和品阶,以免在行事上露出偏差惹人怀疑,方才张内侍说的那个,她从未听说过。
“这……” 张内侍一脸的尴尬,他总不可能说公主你有所不知,此项规定已经形同虚设,大多官员都已经将此条例视若无物了,所以公主你不知道是正常的吧?如果这样岂不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正说话间,下人来报,李渊带着李建成回到了府中,恰好此时李元吉也从书院赶了回来,一番参拜之后,李渊刚坐定,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张内侍尖细的嗓音在堂中响起:“国公大人,奴才听闻国公大人带了二郎君去了府衙议事,怎的现在不见了二郎君?”
李渊闻言心里咯噔一下,带着还未进入官场的李世民去府衙议事?这顶帽子可大可小啊,而且这内侍怎的一上来就询问起自家二郎?难道这明月公主出行另有隐情?送礼是假,实则今上始终对李家不放心?所以明月公主送礼是假,查探自家的忠心是真?
李渊满心疑惑的看了窦氏一眼,果然看到自家夫人面上微微露出些许的担忧,轻轻地冲自己点了点头,果然是来者不善啊……只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