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山之上林木丰茂,而此时大部分林木的叶子还不足以作为遮挡的用途,湿了的裙子贴在腿上的感觉并不好受,拉开裙摆走路的样子也很难看吧!幸好林中没人。t/
韶韵一边想着无关的话题,一边往林中走去……
“姑娘,不要往里走了,里头万一有野兽怎么办,咱们还是在这里停一停,等一会儿裙子干了再出去好了。”阿玉的裙角也湿了水,棉布裙子吸水性很强,明明只是沾了边儿,湿迹往上蔓延的时候却是毫无顾忌,转眼半条裙子就潮乎乎的了。
韶韵是拿不定主意的那种人,她本是执意往里走一些的,但听阿玉这么一说,犹豫起来,若是真的遇到野兽,就她的那点儿武力值,还不如遇到外头那些男人呐!性命和名誉,孰轻孰重?这真的不是一个选择题。
“可是,有些不够远吧!”
心里已经偏向阿玉的说法停住了脚步,目光却还是往林中看去,明媚的光线透过未曾完备的树冠,照射到林木的根脚,阳光所到之处给人的感觉并不蕴含着危险,反而有一种引人入内的诱惑。
阿玉摆出一副害怕的表情来,坚定道:“再往里就要有野兽了,这山上平时也不是很多人来,去年还听说过有老虎的行踪呐!”
“老虎?”
好吧,还是不要往里走了,武松过个景阳冈都能够遇到老虎,惠山可比景阳冈大多了,一只老虎怕是不能够满足其容载量吧!所以,也许还有野猪什么的,不知道野猪是在山上长着的,还是在平原上长着的……
阿玉靠着树干站立着,她一手还扶着韶韵,崴了的脚虚点地,“姑娘也靠着树吧,这样站得稳一些。”
“不要。上头多脏啊!”韶韵迅速反驳,反驳完了才不好意思地笑,“那个,我是说上头可能有小虫子蚂蚁什么的,我比较害怕那些东西,所以……”
第一句给人的感觉顶多是不太好,而第二句说出来,即便是穷孩子出身的阿玉也稍稍离开了树干,蚂蚁小虫子,她是不太害怕。但是若那种东西爬到身上……不想不觉得。这么一想。背上好像有些痒痒的,不是真的爬到身上了吧!
“呃,我还是自己站着吧,这会儿不动。没什么的,你扶着我也怪累的。”韶韵终于发现阿玉提议自己靠树的心思是什么了,善解人意地说着松开了阿玉的手臂,自己单脚站着,就当是练习金鸡独立,若是站不稳了,旁边还有树,扶一下还是没什么的。
崴了的那只脚努力往旁边伸展,尽量代替手的作用展开裙摆。即便那形象有些不雅观,但撑开裙摆的作用还是达到了的。
韶韵自以为聪明地对阿玉说:“你的裙子也湿了吧,学着我的样子把它展开晾晾,说不定干得更快!”
“那样不是很不雅吗?”阿玉终于也学会了韶韵的“直言不讳”。
“反正也没有人看到,不要紧的。何况。咱们本来也不是什么雅人,为了这个那个的让自己湿淋淋待着,才更不妥当吧!早点儿干了裙子早点儿走人,以后再也不要来这样的踏青了,好丢人啊!”
山林幽静,韶韵不知不觉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
反正也没有人看到吗?
阿玉突然意识到这位姑娘的一些性格可能不是表面上的文静乖巧,也许有些旁的跳脱活跃,却不为旁人所知。这样的隐藏,是本意,还是说天赋本能?
“姑娘……”
声音从身后传来,韶韵忙收腿回头,动作太过迅速的结果是立足不稳,摇晃了一下又有要倒的趋势,“小心!”阿玉匆忙扶住,她自己却因为这一扶而倒地,潮湿的裙子立刻沾上了些许草叶泥土,脏了。
“阿玉,你没事吧!”韶韵匆忙问。
崴了的脚在跌倒的时候再一次撞到了一下,真疼!阿玉皱着眉吸着冷气,说:“没事,姑娘,我没事。”
等到阿玉起来了,看着确实是没事的样子,韶韵才再次回头,缓步走来的白衣青年手上拎着一个包袱,“这里有干净衣服,姑娘若不嫌弃,可以换上。”
这句话说完,那人便把包袱递了过来,韶韵还想要推辞的时候,阿玉手明,已经接了过来,韶韵尴尬一笑:“如此,多谢公子了!”
“不必。”青年眼神平和,语调温缓,有几分迟疑地问,“姑娘的……可能下山?”
古语有言:上山容易下山难。上山虽费力,但少有危险,下山虽省力,却容易失足。两只脚都容易失足了,何况是崴了一只脚?
韶韵想到这一点,也不是很肯定了,“应该……可以吧!铺好的台阶在那里,我们走慢一点儿还是没问题的。”
随着话语而逐渐肯定的语气显然是不想要帮助的,青年了然颔首,道了一声“不打搅姑娘”便告辞离去。
瞧见那一袭白衣走远了,韶韵才抱怨道:“无功不受禄,他虽是好意,但你也接得太快了吧!这裙子只是湿了水,晾干也不影响什么,何必非要换上他给的裙子,感觉多不好啊!”
“我也只是想要姑娘快点儿换上干衣,湿衣服穿在身上容易生病。”阿玉低下头,仿佛是不堪责难的委屈。
韶韵见状,缓和了声音道:“我也并不是怪你,只是……”只是什么,她却是说不上来了,总觉得这种情况不太好,但事已至此,阿玉又是好心为她,她再去怪她,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行了行了,打开换上吧,这样总能够快点下山!”韶韵转移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