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文桐有了进士功名之后,受到庶子身份的影响就要小的多,但要说到一个多好的人家,却也是可能性不大,除非天降鸿运,桃花直接砸到他身上。如今夏姨娘被送去了庄子里,景文桐的婚事自然就要宋氏帮着张罗,奈何宋氏认识的人,她瞧着是这个小姐不合适,那个也不行,倒不是嫌弃人家不好,而是嫌弃人家太好。宋氏总能神奇的在每个可以考虑的婚姻对象身上找到一点优势,继而想到夏姨娘那张脸,她就怎么也不甘心。
可问题是宴席的前几日,宋氏去仁寿堂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老太太半眯着眼,手中的佛珠一颗一颗的慢慢拨着,说话力气不大,因为这两天的身子又开始隐隐犯病,精神也没有往日足,但说话时的威严还是在的。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老太太提到几个孙辈婚事的时候,嘱咐了句,“不管是谁,都是咱们府里的,你尽心就行,日后哥儿和姐儿们都是要孝敬你的。”
原本宋氏没觉得什么,而后回屋与身边的嬷嬷一商量,就觉得老太太果然是精明。眼瞧着府里的宴席一开,来的人多了,几个小辈的婚事自然大差不差的能有个大概,想来老太太是怕她给景文桐小鞋穿,特意嘱咐着让她也到时候帮景文桐物色个好媳妇吧。
宋氏想通之后,虽然心里堵得慌,可也没法子,老太太都亲自开口了,她还能怎么着?但要说多尽心,那也是不可能了,相比较明绮,他可是连个自己的名头都不占呢,外人也说不到她身上。这一纠结来,二考虑去,今日宋氏与户部尚书的张夫人说起时,倒是看中了一个不错的人选。张夫人二表嫂家的独女,年岁与景文桐相当,听说容貌举止各方面都不错,算是一标准的小家碧玉,按照宋氏的想法,景文桐的媳妇还是选个性子秀气些,内敛一点的姑娘,本就是家中庶子,日后若要争个家财,闹个产业什么的,还不凭白惹人笑话。
这户人家只一点稍显得不好,当然,对景文桐不好,却是宋氏大大看中的,姑娘的父亲在靖平县当县官,靖平县离京城少说也有一个多月的路程,况且是家中独女,夫妻俩希望未来女婿能靠的近些。这对宋氏来说倒不难,景文桐还未授官衔,又不打眼,到时让嫂子帮忙和三哥说说,弄到那周边也不是难事,这样一来,不用天天在宋氏眼皮子底下转悠,她倒乐得很,就只怕老爷一心想让儿子女婿留京任职……
直到天色渐渐暗沉,夜幕快要降临,景府的宴席才算是堪堪了结,府门口一水儿的马车,平顶轿子,一个挨一个的接自家主子回府。宋氏站在景狄身旁,后面跟着女婿和儿子,直忙活了一个多时辰,才算是将府里的客人都送走,一转身,连忙迭声吩咐底下人给爷几个准备醒酒汤,今日府里的老少爷们在前院宴席的时候都喝高了,此时各个脸色通红,活似害羞的大姑娘似的,好在还有点分寸,能稍微清醒说两句话,不过景狄酒量一向不行,只给两位皇子恭敬的各敬了杯酒,又在上司那桌走了一圈就已然要靠身边小厮暗地里扶着才能撑得下全场。
明绮回屋子的时候,已经时辰不早,长辈们有人要送,她们也有各家的小姐们一一惜别。她的作息时间一向比较规律,晚上睡得时间也早,今日因为府里闹到现在,较平时快晚了一个多时辰了。翠花和墨茶二人伺候着明绮卸下头上的装饰,坐在梳妆台前,明绮拿出胡小姐送的木制雕花盒子,定定出神。
“小姐,这盒子好看的紧,是旁人送的吗?”翠花边忙活着整理手里的玉饰,边眨着圆鼓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问道。
明绮笑了笑,打开盒子递到翠花面前,居然是一整块色泽鲜美,剔透晶莹的慈山玉佩。
翠花虽然字不识几个,但常年混迹在府里,又在明绮身边伺候,对饰物还是有点了解的,当即张大了嘴,神色惊诧,墨茶瞧见,也颇为吃惊,“小姐,这莫不是慈山玉?”
明绮点点头,慈山玉外表有种特性,近瞧了,能在玉佩之间看见隐约的类似雪花般花纹,其实是玉佩本身的纹理,但远瞧又晶莹剔透的完全是一个水色,通体没有一丝瑕疵纹理,喜欢这玉的人不在少数,自然价钱也不便宜。
“小姐,这,真是好大的手笔。”翠花咂了咂嘴,就这样一块玉佩,能抵得上普通老百姓十多年的生活。“不过,小姐,这哪家夫人这么大的手笔,竟然一出手就是慈山玉?”
明绮盖上盒子,嘴角弯弯翘起,“兵部侍郎家的小姐送的,”
“啊?……”翠花鼓着脸颊,不可置信。
明绮也没继续解释,将今日几家夫人们见面时送的一些东西连着这块玉佩通通交给了墨茶,让她归置到一个地方,换上轻薄柔软的里衣后,就掀开被子躺了进去。看来,过不了多久,她大嫂就要进门了,没想到婚事居然定的这么快,今日胡家不仅是来参加宴席的,顺带连景家的一众老小都见了个遍,不过,胡小姐定是开席之前去仁寿堂见得老夫人,那,她出来的时候,会不会也路过了那里?谦月姐与二皇子在那说了多久的话,明绮不知道,不过今日府里最安静的地方就莫过于仁寿堂附近一个圈子,他们俩站的地方,可是花厅和仁寿堂之间必经的路啊。
渐渐的,明绮迷迷糊糊的,神思开始跑远了起来,今日实在是太累的,没过片刻,眼前一黑,明绮完全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清晨,窗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