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听闻南绮说道云衣坊一事,轻“哦”了一声,笑着捂捂额头,“我今儿一早过来才听你娘提起你们去了云衣坊,还担心着你们不定能买上呢,最近这云衣坊名头正盛,我那些平日聊得来的夫人们,各个都一早让府里人去排队呢,算算你们今儿出门的时辰也不定能排上一件,还担心着你们谁都不愿要我府里料子呢。”
南绮笑着走到陈氏身边,亲昵的挽住陈氏胳膊,“三婶,你那料子我早前还听娘提起过,叔父千里迢迢从边城带回来的,我们姐妹几个好生羡慕叔父的好呢,现下就是云衣坊不要钱的帮我们做衣裳,我也不要呢。”
“你这丫头,就嘴甜,怪不得你娘疼你跟个心肝宝贝似得,相公也喜欢的紧。”陈氏笑着打趣,南绮也不扭捏,只微微红了脸。
“不过说起来,这云衣坊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么恁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宋氏好奇的问向陈氏,陈氏久居京城,又是六部尚书夫人,平日里来来往往知道的消息总比宋氏她们多上不少。
言及此,陈氏轻叹了生气,“如今这京城里,交错复杂,谁是谁,哪个也说不好,不过……”陈氏一顿,神情里有几分神秘,“倒是听闻似乎与宫里的贵人有些关系,具体是哪一位,也不是我们能知道的了。”
这话一说,宋氏一愣,陈氏连忙又笑吟吟的,“与其说这档子云里雾里的事,我还不如给你介绍介绍宴席上的夫人家眷们,到时候你可是要一应招待的,若是出了差错,怕妹夫又得多长上一颗水泡了。”
话题一转,在场之人当然知道宫里之事还是不要妄加议论的好,宋氏也应和着接话,“是了,是了,一想到此我就心慌,平日里往来的那些还好,要是再往上的,我甚是连照面都没打过,诶,怕老爷不长水泡我倒要多长上一圈了。”
两位夫人打趣起景狄来毫无心理压力,不过也是点到即止,这两日景狄莫名其妙的嘴上起了一圈一圈的水泡,官场上的同僚都夸赞景狄这几日天天在府衙加班,看着模样,是累着了,真是一心一意为朝廷的好官啊,不过,明绮心里嘀咕,其实是猜测圣意又揣摩不准,硬生生急出来的吧。
陈氏一一细数当日来的夫人家眷和品阶地位,京中姻亲关系十分复杂,尤其是大家族之间,交错联姻的状况数不胜数,在明绮看来极为不符合大自然规律的近亲结婚,在这里也是家常便饭,端看宋氏有意和陈氏结儿女亲家却丝毫不担心有畸形儿的出现就可知道,是以,庞杂繁琐的关系理解起来十分费力,好得陈氏说话爽快,条理清晰,一一细数起来也头头是道,致使宋氏也能勉强理上一二,重点的也能记下来。南绮明绮二人就端坐在一旁,宋氏没有让她们出去的意思,想必也是让她们听上一听,两人也就坐在原位上,仔细听着,偶尔有不清楚的也提上两句,未免有所错漏。
陈氏直说了大半个时辰,才堪堪将京中公侯伯爵之家的面上关系说了个遍,宋氏和南绮过程中也提了几个问题,明绮原本就是陪坐的,本也不打算插话,但当提到她有过几面之缘的人时,还是诧异了下,不过也没表现出来。
“基本也就是这样了,重点就是我刚才所说的几家公侯夫人,他们各自有自己的圈子,若是她们满意了,基本旁人也不会说什么。”陈氏一说完,忙又安慰了一句,“你本就是第一次,也着实为难你了,就算有些疏漏之处,她们也能理解的,不必忧心。”
宋氏叹了声气,也没接话,陈氏复又看向正静静坐在下手位的明绮,温温和和的说道,“明绮丫头,看你刚才也没说话,一向你都是伶俐的,可有什么想问的?”
“是啊,二妹,看你刚才都没说话,是不是有什么想不通的,总归多一个人多一分谨慎。”
明绮冷不防的被点到名,微微一愣的功夫,定了定神,弯起嘴角,“三婶子说的已然很全面了,不过我倒是不太明白一点,”明绮稍显疑惑的炸了眨眼,陈氏颇感兴趣的身子前倾,笑着看她,“哦?哪一点?”
明绮想了想,整理着思绪,慢慢道来,“我想三婶子说的赵侯爷府应该是永平侯府了吧,看三婶子的意思,这永平侯府的称谓倒着实有些奇怪,怎么侯爷夫人和大夫人是平辈的,少夫人却又不是现任侯爷的正妻呢?”
宋氏南绮两人倒没注意到这一点,陈氏原本对这些关系就熟悉,说起来也是按照自己理解来的的,她本没觉得永平候府称谓关系奇怪,明绮一提,倒是她自己错漏了,景狄进京也就是近两年的事,宋氏等人自然对当年之事没有耳闻,连忙解释,“如今的永平侯爷是袭了他二叔,老侯爷传下来的爵位,老侯爷因常年行军旧伤积压,几年前主动申请在府里静养,一概官身皆退了,就连侯爷的爵位都不肯再要。赵延南如今没有娶妻,是以,老侯爷的夫人众人皆习惯称呼侯夫人或者二夫人,因为赵延南的亲娘也住在侯府,大家都称呼为大夫人,老侯爷有一个嫡出的儿子,已然娶了妻,是侯府的少夫人巩氏。”
“巩氏?可是工部侍郎巩大人之女?”宋氏插了一句问道。
明绮心中大呼,这宋氏怎么从来都抓不到重点,应该诧异的不是为什么叔叔的爵位最后会传给了侄儿,却没有给自己嫡亲的儿子吗?
南绮也生怕宋氏把话题给带偏了,在陈氏肯定答道就是巩侍郎家嫡女的时候,问出了与明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