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绮此生都没见过这种无赖,哪怕是韵绮拿她东西,也是从景狄那下手的,哪有这样明目张胆的,“你这样跟抢有什么两样!我没有教养还是你没有教养!”
月绮心思很简单,明绮身上穿的是她三婶送的,也是府里的,这老婆娘凭什么拿她们家的东西。
“月绮!不得无礼!”宋氏和南绮同时喝止,区别只在于宋氏崩着张脸坐在上头,担心自己女儿名声面子都丢光了,况且陈氏又坐在身边,本就是明绮的事,她做什么揽过来,真真是多此一举,而南绮则连忙伸手拉过月绮,不让她再说话。
“听到没有,小姑娘,还未出嫁的姑娘,这样疯疯癫癫的,以后能有什么好婆家要你?”
宋氏肺都要气炸了,就算想起陈氏曾经特意交代过此人是国舅爷夫人的亲戚,孙夫人,也顾不上了,正准备说话,被身旁的陈氏眼神制止,摇了摇头。
在座的夫人自然都知道这孙夫人平日里的举止行为,一个从偏僻之地冒出来的穷亲戚,能有什么人品可言,但奈何不用国舅府言明,她自己就已经满京城的嚷嚷是国舅夫人的亲戚,小时候还曾救过国舅夫人一命,国舅夫人本就是绵软的性子,又心地良善,对她也十分好,这样一来,顾着国舅府的面子,京城里倒也没什么夫人顶撞她,最多不与她说话就是。今儿景府里的小姐也算是倒霉,原本还好好地,谁让她看上了人家小姐的衣料子。
眼看众人不说话,这位孙夫人更是得意非凡,“这便是了嘛,好好的姑娘没教养,一点都不懂礼!我看这景府也不怎么样嘛,这里的小姐还没我们家的二丫来的好,娶了这府里姑娘,真真是没眼光。”孙夫人刚说完,宋氏眼尖的瞥见陈氏脸色一沉,心中大呼不好,直恨死这老虔婆了。虽说这人的人品众人皆知,但她都这样明目张胆的说出来了,景府的姑娘名声还不被她毁光了啊!
就在这时,明绮绕过南绮挡在她和月绮面前的身子,眼神直直的看向孙夫人,神色正经,语气不卑不亢,“明绮不才,听闻夫人刚才说我们不懂礼?”
“哼,我说的可是事实。”
明绮追问“那敢问夫人一句,何为礼?”
孙夫人一愣,语气冲人,“什么何为礼,礼就是礼,这你都不知道。”
明绮一听,也不生气,继续问道,“那礼具体而言呢?”
孙夫人自然不知道什么具体而言,正准备反驳,明绮立马接话说道,“古人曾言,以之居处有礼故长幼辨也,以之闺门之内有礼故三族和也,以之朝廷有礼故官爵序也,以之田猎有礼故戎事闲也,以之军旅有礼故武功成也。是故宫室得其度,鬼神得其飨,丧纪得其哀,辨说得其党,官得其体,政事得其施。”明绮一顿,“此便是礼。”
孙夫人从村里出来,自个名字都不认识,哪知道明绮再说什么,被绕的一句都听不懂,晕乎乎的。
“是以,我劝夫人休要牵我衣角是礼,我妹妹保护我是礼,我娘亲周全招待你是礼,我们与你为善是礼,但。”明绮微微一顿,“夫人,你若蛮不讲礼,我们府中也是不惧的。”
前面的话孙夫人听不懂,但这句骂她蛮不讲理,她完完全全听懂了,大声呼和,“你敢说我蛮不讲理?你才蛮不讲理!”
明绮不慌不忙,嘴角上翘,一颗小酒窝可爱得打了个旋,“夫人,你确定我们府上的人蛮不讲理?”
“那还有假!”孙夫人怒气冲冲
“孙夫人,你可知道今日这宴席为何而办?正是因为皇上夸我们府上一门四进士,乃是如今朝中最最文风凛然,守礼有度的人家,难道夫人的意思是,皇上说的不对吗?”明绮说道此处,声音骤提,依旧不慌不忙,但却反应迅速的在孙夫人说话之前,拦住了她的话头,“夫人,今日皇子携嘉奖圣旨亲临,你却敢当众质疑圣意,你这是公然违抗圣旨,公然指责皇上,更甚者,你是一力置皇室威严于不顾吗?”
这样一顶巨大的帽子扣下来,纵是脸皮厚如孙夫人,也再说不出一句话,只哆嗦间断的说,“你……你……”却又蹦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明绮心想,力度够了,得怀柔了,随即笑意盈满整张艳灿灿的小脸,语气温和娇柔,“但我们都知道,其实夫人方才也只是玩笑,定也觉得我们府里的姑娘知书守礼,所以夫人自然是尊敬皇上,敬畏皇家的。”
“对,对,我自然尊敬皇上,尊敬皇上。姑娘说的对。”孙夫人连忙应和,唯恐明绮突然变卦改口。
“那便是了,我虽然年纪小,但瞧着夫人也是一心一意忠心皇上的,自然不会做出糊涂事,夫人是多聪明的人,最识得大体。”
孙夫人一听,连忙正了正身子,一扫之前阴霾,笑了起来,“你这姑娘倒是会说话,不错,不错。”
其余众人方才被明绮的一番话震的一愣一愣的,现下又被这位孙夫人的无知给惊得外焦里嫩,人家姑娘起止是会说话!
余下时间,陆陆续续又有官员携着家眷到来,景狄在前院迎着,新到的夫人小姐们便被下人领着过来,眼看屋子里人越来越多,宋氏便提议领着大家一道去花园逛逛,在花园里还准备了好些瓜果点心,正是**好时节,一边赏花,一边用点心,岂不妙哉。
众人也应和着说好,但各自心里都知道,今日最大的收获不是来了景府,而是知道了如何对付那令各家夫人都头疼不已,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