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小时,就看见一条小船顺流而下,不像是打鱼的。t”张松摇头。
“嗯。”何青屏问,“都打好了?”
谭诚金正奇怪夏冰洁抽烟,回过神:“打好了,刚开始修鞋的不给打,我多给五十,才给弄,五条小、一条大,用的双层人造革,很结实,又到缝纫店打棉花套和塑料套,工具也都买好了。”
“可能碰上的问题。”何青屏喝口茶,“一是看现场的人,怎么避开他们视线;二是拿装东西要隐蔽;三,也是最关键的,东西怎么下山?从原路下去,不保险,万一半路杀出程咬金,一切全完。”
“那悬崖实在太高,放绳子,请专业攀崖的都够呛。”张松成了摇头翁。
“大哥,我心里一点谱都没有,怎么做?你说。”谭诚金也点上香烟,不再挥手驱赶。
何青屏闭眼陷入沉思,半支烟工夫过去,睁开眼,“有船顺流而下,说明这条河走得通,冰洁,你叔会划船吗?”
“船?”她的头像大角度摆动的风扇,突然一拍桌子,“想起来了,小梅会,她晒得黑黝黝的,就因为总到公园湖里去练习划船,有时到峡谷里参加比赛,叫漂流队员,可没船。”
他很觉意外:“那好,兴许她有办法,从‘夕照峰’到‘日梭桥’,大概有多远?”
“得有一里多水路,连漂带划,至少得二十多分钟。”她默想后说。
“等会去找她,当面说。”接着他谈自己的想法,进行详细分工,直到他们明白无误,不再提问题。
“到时,所有手机都静音,用震动,保持畅通。”何青屏起身招呼服务员上菜。
第二天10点,夏冰洁正与谈冰凌在超市门口闲聊,何青屏接到张松短信:“两座已刨开。”
“我们先上去,有空你们姐妹再聊。”他朝停车处走去。
“用我陪你们上去吗?”谈冰凌追着问。
“不用,你玩了个通宵,别晕乎乎的摔一跤。”她打开车门,“别理她,我们走。”
二分钟后,整座镇子已隐身车后。
“就前面那个路口。”车刚停稳,她下车打开后门,拎出两个白布包往山上走。
他调好车头,背上包一阵快跑,从她手里接过一只白布包:“这山挺漂亮。”满山皆是松树。
“是有些仙风道骨,像那九个长老。”她跟随急行,“幸好不远。”
转过两个弯,再往上,山道变陡,山顶乱石横空,远看像一群闻鸡起舞的剑客。
至山顶,何青屏眼前豁然开朗,远方有几朵白云正在漫步,风动满坡青草,也吹散他们身上热浪。
刚下到草坡,右侧传来一声怪叫,拴在石头边的一头毛驴正扭脸看他们。
“哎,干什么的?”巨石堆里蹦出一个中年农民,望着他们,手上忙着系小门扣子。
“把我爸妈送上来,族长没给你说。”她别过脸。
“松溪镇过来的吧?”他上前打量一遍。
何青屏把布包递给她,从包里取出一条香烟,趁他不及反应,朝他胸口扔去,仓促之下没接住。
“对,她爸妈刚来贵地,请你老哥照顾了。”何青屏示意她先走。
“好烟啊!”农民拾起香烟夹胳肢窝,“下面正挖呢,干好久了,我就在上面放哨,你们下去吧。”朝下喊一嗓子,“松溪镇来人了。”
下面传来回应:“好嘞。”
何青屏追上她,两人在坟堆里跳跃穿行,暗笑他们居然有互相照应的默契,可能原来干过这种差事。
前面左侧坟前又冒出一个精瘦的光头农民:“你们……”见有东西朝自己飞来,敏捷地伸手一抓,“哟,多谢了。”
何青屏到他身前:“送她爸妈上来,你觉得下面哪个位置最好?”不让他腾出空闲。
“真没注意,坟不少,他们迁走的那些坟,位置就不错。”农民翻看手中香烟。
“你肯定有经验。”何青屏从裤兜里摸出两张钞票。
他被红色吸引:“经验说不上,越往右,越靠近我们祖坟,正好错开对面那座山。”
“这句话,就值钱。”何青屏把钱塞他手里,又立即“嘘”一声,“上面那位有烟没钱,揣好了。”见他要拒绝,又道,“肯定要干过中午了,这里有瓶酒,还有些凉菜。”从包里拎出一只塑料袋塞他怀里。
“你真是太客气,都不好意思。”农民左搂右抱,生怕酒瓶掉地上。
“你们辛苦,只是别一个人喝,他会闻到酒味的。”何青屏设身处地为他着想。
“那不会,跟他是好兄弟,你们去看看吧。”农民原地转一圈,欲找地方。
“老坟,味大,闻过后,那味会在鼻孔里扎根,我胆子本来就小,是没办法,要陪她上来,她胆子更小,等他们把骨头骷髅清理干净,再下去。”何青屏想用气味把他熏远点。
“那肯定的,她像花儿一样,没见过那个,更闻不了那味。”农民又朝上面看。
她见他装神弄鬼,使劲憋着笑意,拎着布包独自往下去:“我胆子大,偏要看,看会不会做噩梦。”
“你就嘴硬,劝你,最好离远点,免得一到晚上成了糍粑,非要粘我身上。”何青屏冲她背影嚷,又对农民说,“走吧,一起下去,你不得盯着吗?”
“没什么好盯的,这上面除了坟、死人和石头,没别的,即使有别的,也弄不走,由我兄弟俩照应把关,这山上没丢过东西,走,找个地方,我们边喝边等,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