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一夜就这么过去了,原本那些危险的猜测,却并没有变成现实。
当东边的天空泛起一丝鱼白的时候,燕七七突然被一阵冷风吹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睛,便听到马车外面传来了响动,却原来,在休息了一个夜晚之后,大家又开始了入京的行程。
三十里的路程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正当燕七七坐在车里显得百无聊赖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侍卫的通报。
“启禀王爷,前方有一群人马突然拦住了去路!”
燕七七心头一动,暗道不是吧,莫非真如李墨然说的那样,越是靠近这京师脚下,反而还越是危险了吗?
正在迟疑间,前面突然传来一声朗笑,“三皇兄,真是想不到啊,你这么快就已经从青州赶过来了。太后娘娘还吩咐臣弟来着,说是要让臣弟出城去打探一下你的行程,却不想我这才刚一出城,你就已经到了城门口了呢。”
听这语气,倒像是从宫里来的哪位皇子,而且看这样子,此人还是专门前来接广成王入宫的。
挑起窗帘,燕七七悄然朝外瞟了一眼,却一下子就被前方的那抹银白色的身影吸引住了视线。
前方来者胯下骑着一匹白马,整个人沐浴在清晨的阳光里,就犹如银笔勾画出的画中嫡仙一般,修眉凤目,鼻胆高悬,墨发随风飘飞,掠过上挑的红唇带起一丝惹人的惊艳。
来人策马走到李墨然的车边,一翻身飘落于地,而此时,李墨然也在狄明楼的帮助之下,挑帘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你是子恒皇弟吗?”一听到这个故作憨厚的声音,燕七七差点儿笑出声来,不过很快她便明白,李墨然这一会怕是在装傻。
果然,那位银衣皇子一听到此言,便忍不住朗朗笑了起来,“三皇兄,你又弄错了。我可不是子恒皇兄,我是明宇啊!”
李墨然抬手挠挠头,憨憨地笑道:“哦,你是明宇表弟吗?我还以为你是子恒皇弟呢,不过你怎么和子恒长的一样的。”
“你这性格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啊。”李明宇望着眼前这个阔别多年,却早已经变了样的三皇子,眼底也不由快速划过一抹别样的笑意。只不过,这一切全部都没有逃过李墨然的眼睛。
李墨然在心头暗自一笑,面上依旧是一副憨厚的神态,“明宇表弟,你这会儿是专门前来接我回宫的吗?我都有好多年都不曾回宫去看过了呢,却不知道母后她现在过的还好吗?”
箫明宇见他这个样子,神色间倒是松懈了许多,此时竟然还伸出手来,轻轻将李墨然拉了去,“皇姑母好着呢,这一次就是因为太过想念你了,所以才下旨专门把你接了回来。还有啊,皇姑母可是说过了,再过几天啊,你就可以成为咱们东洛国的皇上了,三皇兄你听了是不是很开心啊!”
“真的?”李墨然听了这话,脸上显得十分开心,“那明宇表弟,你快点儿跟我一起入宫去吧,我有许久都没有见过母后了,心里都不知道有多想她呢。”
箫明宇看着李墨然这样一副急切的样子,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冲他微微一笑,然后还亲自扶他上了马车,道:“三皇兄你先不要着急,皇姑母这一会儿啊,早就已经在宫里等着你了。”
未几,一行人就进了城,虽说一路之上流民不断,不过这东洛上京城倒依旧显得繁华富庶。大街上车水马龙,街道两边店铺林立,好一处乱世繁华之地。
因为箫明宇在接到广成王之后,早就已经派人回宫通报了消息,所以他们刚一入宫,便已经有专门的撵车等在宫门口了。
李墨然既然装傻,此时看到撵车自然不会客气太多,在狄明楼的陪同之下乐呵呵地就上了撵车,倒是除了他之外的这些人,全部都要随着撵车步行入宫才是。
燕七七也在宫门前下了马车,正要跟着人群走进去,却突然被一命内侍拦住,“除了王爷和狄将军,其他的人,就先留步吧。”
“为什么?”李墨然从撵车里探出头来,说道:“他们可都是本王从青州带来的人,为什么不能跟本王一起进去?”
内侍连忙恭敬上前回道:“王爷,老奴知道他们都是您带来的人,不过,这宫里毕竟有着宫里的规矩,他们若想要留下来,就必须得先登记造册不是?更何况您这会儿可是要去觐见太后娘娘的,总不能带着这么多的人一起去宁寿殿吧?”
“哦。”李墨然闻言点了点头,不过随即他便伸出手来,将燕七七一指道:“别人要留下就算了,不过七七要跟本王一起走。”
内待随着李墨然的手势朝前望去,这才看到人群之中唯一的一位青衣少女。然而,在他看清楚少女的面容之时,眉头却突然皱了起来,“王爷,这丫头的脸……这要是让太后娘娘看到了,岂不是要惊了驾。”
燕七七闻言伸手抚上自己的额头,原来在那里,还有着上次坠崖时造成的伤痕,虽说时至今日伤势已经好了,可是额头上却不可避免地留下了一道疤痕。
李墨然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她只是小的时候不小心跌了一跤而已,等到看习惯了,也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箫明宇一听这话,也忍不住看了燕七七一眼,却见此女虽然也颇有着几分娇好清纯的姿色,却无奈额上竟然有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伤疤,硬是生生破坏了她的娇好容颜。
不过,在他看来,就算是广成王会喜欢这么一个破了